直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谢槐才意识到傅阎又将脸转向了旁边。
谢槐就此以为他是要起来了,刚要松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了对方带着潮气的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片刻后,谢槐睁大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们要成亲的同时还要邀请人妖魔三界当中的各世族大家,而木枢阁就包括在其中。
谢槐:......
虽然他觉得傅阎确实能把他们都邀过来,但是木枢阁......要是看到那张大红请帖,估计要当场气得昏厥。
想到这,谢槐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就差把欲言又止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傅阎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他的颈后,颇有威胁性地捏了捏,但是脸上却面无表情甚至一本正经问道:“不愿意?”
谢槐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就小命不保。
“不......”结果他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完整,就明显感觉到后颈的力量重了一点,正对着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更是添了几分深邃感,那真的是相当危险了。
惊得谢槐立马将剩下的话补完,“不、不是,只不过......可不可以不邀请,木枢阁那些人?”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解释完之后,某人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显得更加深沉了。
“不想让那人瞧见你和我成亲?怕他伤心?”傅阎突兀地开口道。
“......”
算了,被捏断脖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痛苦只在一瞬间,也好过在这听大魔头胡说八道,他担惊受怕来得好。
傅阎仿佛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有多离谱,难道见他尴尬却又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捏着谢槐后颈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既如此,那便按照你们那边的风俗,先定个良辰吉日,需要什么你尽管提,让许赦命人去采买,至于邀请谁,阿槐放心,我自有斟酌。”
谢槐心想,随便吧,让他自己来定总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多想了。
不过他还是咽不下刚才被他捏脖子的气,听他说完,便下意识反驳道:“你还需采买?不都是靠抢......”本来也只是想说来气气他,他倒不会真这么想,结果说到一半他就后悔开这个口,但却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已经作势要松开他的傅阎,闻言又把他捆住,这次没有捏他后颈,而是直接搂他腰了,这让谢槐明显感觉到比方才更加的危险了。
就在他以为对方终于要发火时,傅阎却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自然是靠抢,不过我向来只抢人。”
谢槐愣了片刻,而后竟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腰间那只手存在感过于强烈,亦或是其他,他慢慢地感觉到面上不由得有些发热。
“就像你们人界常说的欺男霸女,不知这两者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可以,谢槐真希望自己这会儿听不到任何声音,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说这种话来噎他,但若再听他这么说下去,自己没先被他勒死,反倒先羞耻死了。
这人总是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让你无地自容,完了还会让你觉得这丝毫不是他的错,坏得很。
傅阎觉得再逗下去,真要把人逼得往被窝里钻不出来,想了想便心情大好地起身,临起之前还不忘偷个吻,谢槐还懵着,嘴微张,正好给了他钻空子的机会。
等他完全回过味来,该占的都已经被占了。
还好,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大不了再腿软一会儿。
大婚之日正好定在了十日之后,足以让他准备好一切并调整好心态。
其他的谢槐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希望到时候的宴会能够风平浪静一些,不要途中出现什么幺蛾子,不过只要傅阎不去主动招惹,或者说不嫌事大地把那些人邀过来,应该就没有谁会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了吧?
思及此,谢槐心中微叹,他可真是操碎了心。
而大脑放空的一瞬间,“梦”中的那些记忆忽然就不约而同全部清晰地浮现出来,直接冲散了他心中的那点幽怨,转而变成淡淡的无奈,甚至嘴边都不自觉地扬起了点弧度。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日后,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些天的布置与装饰,原本还略显凄冷的魔宫内外立马变得有人情味了,乍一看,倒真和人界逢年过节时候的景象有几分重叠,甚至这里更显得热闹,入目皆是大红,要多喜庆又多喜庆。
所有魔族手下都换掉了沉重肃穆的轻甲,换了一身更加日常的行头,虽然也是从头到脚一身暗红......但感觉还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最后就是他了。
本来傅阎给他穿的是姑娘家出嫁才会穿的凤冠霞帔,甚至还贴心地给他准备了盖头......谢槐二话不说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