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不决定，只要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走。”
应修闻显然很满意封筝的表情，他的表情，眼神，声音，动作都在告诉她——
他是个魔鬼，不能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不！”
急促的拒绝声已经在封筝脑海里浮现，可她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这个魔鬼，真的会杀人。
她的任何决定，都能瞬间改变那几个人的命运。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十分钟后我会离开这里，永永远远。”
应修闻站起来，拍了拍封筝的肩膀，而后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修长的背影写满志得意满。
他赢了。
封筝直愣愣盯着大屏幕，这场默剧已经上演到了最紧张的时刻，黑衣人给了辛决一把枪，让他解决掉其中一个女孩儿。
“不，凭什么，凭什么！”屏幕那头，辛决愤怒而绝望地扔掉那把冰冷的手枪，原本俊俏的面孔早已经变得惨白狰狞。
他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仅仅只是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邮件，跟着上面的指引来到这里而已。
林晨曦为什么也在，她不是还在薛氏参加宴会吗？
“当然，你也可以放弃选择。”黑衣女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慢悠悠过去，将那把手枪捡起来。
子弹上膛的声音并不大，却非常清晰地传进辛决耳朵。
他心里的弦断了。
“那我就先从这位小姐开始，”黑衣女子轻轻说道，柔婉的声音就像浅唱的催眠曲。
她将黑黢黢的枪口对准黎澄雪的头，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此时此刻正筛糠一样抖着，额头上浮现黄豆大的冷汗，显然已经惧怕到极点。
黑衣女人又很残忍地拉掉黎澄雪的蒙眼布，“黎小姐，你怕吗，怕的话，就说出来。”
黎澄雪娇美可人的脸颊异常惨白，直勾勾盯着辛决，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辛决，当年，我没有要离开你。”
说完，便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
辛决一直在摇头，摇头，他不知道怎么选。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死。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他再一次瘫在地上，用脑袋砸着地面，一声又一声极其用力，几下而已，他的额头已经红肿。
“真有意思。”黑衣女人笑声如同银铃，当然她并不满意，又让人将林晨曦的蒙眼布摘了下来。
“你们还有五分钟时间，辛少，你只能选一个噢。”
黑衣女子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悠哉悠哉地等着，此时此刻，她的审判者，也是这几人命运的掌握者。
“晨曦，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
“没有。”林晨曦笑中含泪，痴痴望着辛决，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千言万语却已经从眼底浮现。
谁不想活着，谁不怕死？
她做不到临危不乱，事实上她已经怕得不像样子，可看到如此为难的辛决，她同样心如刀绞。
她并不怪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如果是她，也无法枉顾别人的性命。
那可是一条命啊，他如何负担得起？
辛决忽然慢慢抬起头，视线从黎澄雪脸上划过，最后却落在林晨曦身上。
极度挣扎之后，他释然地闭上眼睛，而后爬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黑衣女子。
“把枪给我。”他伸出手，神情冷冽。
有那么一瞬间，黑衣女子竟然佩服起这个看似柔弱的男孩子，她已经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可惜，主人不会允许他那么做的。
“你只需要指定一个人。”她道。
“你猜，他会选谁。”耳边响起应修闻魔鬼一样令人惊恐的声音，封筝整个身体崩成一根线，全身血液都已凝固。
“他想自尽。”封筝牙齿发颤，痛苦至极。
“没错，这小子还算有点担当，但这场戏还没到最后，他暂时还不能死。”
应修闻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一条信息就发了出去。
大屏幕上，黑衣女子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然后冲着摄像头的方向点了下头。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封筝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辛决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林晨曦，毕竟黎澄雪已经是过去式？”
应修闻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你错了。”封筝嘲讽一笑，“霍家的人，只有你会那么残忍，那么绝情，将自己的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一瞬间，她脑子里全涌上了关于霍南辞的一切。
跟应修闻比起来，霍南辞简直就是天使。
不，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就是你不如霍家人的地方，你始终学不会怜悯，学不会悲伤，更学不会怎样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