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想先将那药拿过来观察一下,阿依娜却收回了手,还把药重新放回了药瓶里:“这药药性霸道,你非医者别乱碰,诚然你不信我,可你总该信得过凰影妹妹,带我去找她如何?”
清影想了想,答应了,她拿过阿依娜手上的灯笼,让她走在前面,自己在身后看着她。
对此,阿依娜完全没有意见,让走前面就走前面,即便清影一直拿着穿衣枪枪尖对着她。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山洞最深处,接着微弱的灯笼火光,清影看到凰影蜷缩在一张草席子上,双颊极红,气息喘促,身上盖着外衣。
她赶忙将灯笼搁置一旁,走到凰影身边蹲下来,清影摸了摸她的额头。
清影眉头一皱,被烫得缩回了手,这烧得有点严重。
也许是闻到了清影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凰影喘息渐渐微弱下来,脸颊无意识地往清影冰凉的手蹭去。
清影见状,连忙双手齐用,一只手捧住她一边脸,好像托了个热融融的暖炉。
阿依娜一看凰影这样子,就知道她生病了,当下连忙上前一步,替她把起脉来。
清影不懂医术,也许是今天奔波得有点厉害,又一直不得进食,凰影下午时发了点小烧,用着朦胧的意识替清影指出山洞的位置后,她就靠清影一路背到了山洞里。
到这里时,人还算好,可以说话,还一直娇气地惦念着,要清影做出把一模一样的千寻伞来哄她才行,又说又饿又渴,想吃东西云云,啥都有,直把她说得想去给对方摘星星月亮。
清影琢磨着这山洞隐蔽,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人找到,这才替她解了外衫,让她好好睡一觉,睡醒了说不定烧就好全,且到时候她拿回了吃的,她们两个也有东西填饱肚子,不用再挨饿了。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呢?清影想,她以前也发过烧,睡一觉后除了有点乏力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或许是个人体质差异,凰影并非和她一样,试想她个不讲究的放养生物,糙来糙去惯了,和凰影这种从小娇贵的大小姐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一样?
单论睡觉环境,凰影从前是她温柔乡里睡的,现在却是睡在什么都没有的破山洞!
这如何能比,来去蹉跎,不生病才怪。
照顾人什么的,她也是头一遭,凰影日常乖顺,五年不曾挪窝造作,忽然被迫换了个环境,她就有点招架不住了,真是不应该,清影如此想着,同时期待凰影的身体可以快点好起来。
阿依娜把完脉,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子,倒了颗棕色的药丸出来,塞进了凰影嘴里。
凰影咳嗽不已,一张脸煞白盗汗。
清影见状,赶忙将腰间的水壶取下来,递给了她,同时小心从怀里拿出最后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去汗迹。
阿依娜看她一眼,拿起清影装好的水灌进凰影嘴里道:“一天之后才能退烧,这里条件不行,对她的病情没好处,既然你我已坦然相见,你要不要去我的地方等她病好?”
清影没得选择,她不能提供良好的住宿环境,也不懂医术,只能任阿依娜拿捏,当下不甘心地抿着嘴巴,思索该不该听她的。
阿依娜见了,像长辈看着浑身是刺的后辈般无奈道:“你且放心好了,凰影的母亲是我的老师,我虽学艺不精,也勉强算是她半个老师,不至于害她。”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清影再是不放心凰影安危,也只能点头同意了,不然岂不是太过于不识好歹。
清影还在想,她们离开时,该怎么避开那些在外游荡的士兵,只见阿依娜从怀里拿出了个哨子,放到嘴边一吹,片刻后,有一只毛色极暗的大黑乌鸦飞了进来,威风凛凛地停在她的肩膀上面。
阿依娜当着清影的面,将一个纸条塞到那乌鸦脚上的小竹筒里,摸了摸乌鸦油光水滑的头部,便让它融入夜色飞走了。
不避讳地传讯完毕,她对清影解释道:“我叫了我的人来接应我们,到时候会有另外两个‘罗清影和赵凰影’狼狈不堪地躲避金铁木的搜查,你和凰影妹妹便安心在我那呆着,等她病好全了,我们三人再谈那个计划如何?”
清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沉沉道:“你计划多久了?”
阿依娜笑道:“从老师去世那天开始。”
清影徒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道:“你的意思是说,凰儿她父母也……”
阿依娜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从我口出,到你耳止,莫再提了,事情我都会办好,你只要呵护她无忧成长就行。”
闻言,清影的心里翻江倒海,一会儿是怒金铁木等人的丧心病狂,一会儿是心疼这个年幼无依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