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房氏这个庶子媳妇倒霉了她也不心疼,但是在这种场合出洋相难免会连累关家被人说三道四,而自己也是关家内宅的掌权人,所以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特免得回去落令国公的埋怨。
和庆公主原本是落在后面的,此时刚刚出了花厅,看到前面有纠纷迅速挤了过来。
她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跟和恩公主的关系又微妙,自然恨不能让这场闹剧继续扩大。
和庆公主听了关夫人这话连忙出声阻止:“先别着急让人回去,说明白了再走。洛大人是皇上允准七妹妹请来的客人,你们在这里胡乱议论败坏洛大人清誉,想要说完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和庆公主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和恩公主也意识到,桃笙是皇帝的人,这次出来也是跟父皇报备过的,如果说这会儿不弄清楚,到时都不知怎么跟父皇汇报,甚至不免沾上什么其他嫌疑。
和恩公主看了桃笙一眼,见她也一直在盯着房氏看,大概也想知道沈若锦和沈家怎么算计自己的事,就顺着和庆公主的话对关夫人道:“令国公夫人也别着急捂嘴,让这位年轻夫人把话说完,究竟是什么人在算计洛大人的私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说也不成了,房氏本来也没想说这么明白,只是想给大家种下一个怀疑的种子,让沈若锦和沈家有所隐瞒的事情渐渐被拨开,却不想关夫人和两位公主出来插言,这会儿说不明白反而不好离开。
她对着两位公主行了一礼,回忆道:“我那日的确听说了,沈若锦跟文远侯说起,她和洛大人既然都是沈家的女儿,应该为着沈家出力。所以文远侯不该只问自己要钱还债,也跟让洛大人也出钱才是。”
房氏故意略去了沈若锦没有答应给沈家钱的事,关夫人也跟着面色一沉。
沈若锦看到关夫人脸色不好,下意识解释:“我手上本无什么余钱,所以并未借钱给父亲。”
“我作证,弟妹说说得是真的。”房氏道,“她说自己手上没钱,要文远侯以父亲的名义去找洛大人。”
房氏此话一出,众人看向沈若锦的目光越发鄙夷,她和关暮云一向以恩爱夫妻在京中著称,关暮云宠爱妻子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这样一个侯府嫡女,国公府少夫人,竟然跟自己生父推脱说自己没钱,教唆他跟一个无依无靠的七品典乐要钱,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
和庆公主对这十万八万的银子没兴趣,但是对于沈家姑娘错综复杂的身世却十分关心:“既然都是洛家的女儿,为什么如今沈家的姑娘只听说这位令国公府少夫人,从未听说过洛大人其人,这其中是否有其他隐情?”
和庆公主对沈裕其人也有所听闻,知道这人是个惯会投机苏巧也好钻营的,该不会是看人家洛大人发达了就要上去认女儿吧,那如果是这样,那这家人可是真够不要脸的了。
“这就要问弟妹了。”房氏道,“弟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如你就实话实说了吧。”
就在刚才进场的时候,沈若锦见大家都都以桃笙为中心,上赶着去奉承巴结,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看轻。
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姑娘,靠着迎合皇帝有了今日地位,究竟有什么好?这些京城贵女们还要不要脸面?有没有一点儿世家的风骨?
即便如此,沈若锦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洛桃笙在公主宴会之上成为全场焦点之事,无疑是羡慕的。
可现如今自己如愿成为了全场焦点,甚至连刚才没有注意到桃笙进场的人也过来围观。
她如今却希望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
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沈若锦心中后悔万分,早知今日,就算当初把所有攒下的体己都给沈裕也在所不惜,绝对不会诱导他找桃笙的麻烦。
只是这会儿后悔已经太晚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早晚要摊开在众人面前,但也知道现在不能认,尤其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认了,就算日后要认,也要沈裕公布自己和桃笙是双生胎,拿到侯府嫡女出身后方才可以。
京中类似这样身世有谜团的事情倒是发生了不止一起两起,很快便有人结合从前听过的稀奇事情小心猜测,洛大人这样正直的人,不会竟然是侯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吧?
“这怎么可能?”另一个人坚决否定道,“你看她和洛夫人生得多像啊,和洛老夫人眉眼之间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就算真如你所说,这其中有一个是私生女,那也应该是沈若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