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是在时柒还没穿进书之前发生的,所以并不清楚,对此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仙门书籍,无法全面。
可如此一来,一切又说得通了,这世上原本会溃烂之术的还有灵族,自从灵族灭绝后,差不多所有人都给遗忘。
因此一旦地方出现溃烂之术,人们默认是魔族人出手。
若非时柒闲得无聊在仙门藏书阁中看过不少书籍,兴许也不会知道这一件事,就是说云城的溃烂可能与已经灭绝的灵族有关。
但灵族人很有可能并没死绝。
而且这徽记好像是有人故意刻出来,想让人发现。
时柒整理好思绪,敲了敲客栈的大门,看似紧闭的门并没有上锁,反而在她敲动后自动地向里面敞开。
一阵荒废烟尘味扑鼻而来,放眼看去,桌椅满是蜘蛛网,东倒西歪地摆放着,时柒扶起裙摆想跨过门槛进去。
周向阳拉住她,担心地问:“师姐,会不会有危险?”
时柒拍了拍他的手,脸上毫无惧意,建议道:“不然这样吧,你先待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有事我再喊你,可以照应。”
“好吧。”周向阳迟疑。
等时柒一进去,客栈的大门便迅速关上,“砰”地一声,仿佛连门板都要震碎,她环视一遍客栈一楼,跨过木阶,往二楼去。
二楼的桌椅倒是整齐不少,还有一些桌面摆放着拢了烟尘、腐烂成黑色的菜肴,有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时柒捂住鼻子,慢慢地往里走。
三楼围栏处陡然多了一道身影,她反应敏锐地向上看,上古鸟兽此刻是化作人形的,站在上面俯视下来。
看见上古鸟兽,时柒又想起对方的绝情冷血,在宋府杀了自己的夫君,甚至还想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
时柒打起警惕,垂在衣袖下的手凝着烈火,语气暗含着试探地开口:“你如今在替灵族人办事?”
上古鸟兽听出了她言辞含着的试探,冷笑几声,“你猜得没错,我是在为灵族人办事,那又如何?”
客栈早已布下一道结界,她们的声音传不出去。
“为此,你不惜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夫君和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两个儿子?”
时柒看着附近地面瞬间爬满黑虫,淡定如初地嘲讽道。
上古鸟兽仍然不为所动,使法驱动溃烂之术,黑虫即将爬到时柒脚下,她纵身一跃,裙摆重重叠叠,一眨眼便从二楼到三楼。
时柒的反应太快,上古鸟兽不由得认真地审视起她。
上次在宋府见面,上古鸟兽没忘记时柒是用魔族的烈火之术来对付自己,据她所知此人是仙门弟子,为何会魔族烈火之术?
正当上古鸟兽陷入沉思之时,时柒逮住机会掐住她的脖子,力度大得惊人,“说,你背后的主人是谁?”
“师姐?”
周向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过来,接着是痛呼呻|吟声。
时柒下意识地往楼梯口方向一看,上古鸟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挣脱束缚,从客栈的窗户离开。
她追到窗户往外看,上古鸟兽不知所踪,于是走到二楼楼梯口扶起被黑虫爬上身体的周向阳,皱着眉问:“你怎么进来了?”
黑虫啃食着皮肤,还一个劲儿地往毛孔里面钻,他疼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担心师姐,你在里面这么久,我、我……”
时柒扶起周向阳,打断道:“好了,你先别说话,”
他却想推开她,“我身上有黑虫,会爬到师姐你身上的。”
时柒无奈只好将周向阳放到张还算干净的椅子,解下他头发的发带,蒙住他双眼,“无论待会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摘下来。”
“好。”
烈火之术一起,客栈里面的黑虫片刻便被烧得干干净净,却不会烧及其它东西,“噼里啪啦”地响,伴随着一阵腐臭味道。
紧接着,时柒又给周向阳塞了一颗丹药,能暂时抑制住已经钻进身体里的黑虫啃食和皮肉溃烂的蔓延。
这一颗丹药还是白叶给她用来防身的,现在派上用场。
周向阳似乎很信任时柒,不管她塞给自己的是何物,直接咽下去。
做完这一切,时柒才把绑在周向阳眼睛上的发带拿下来,吃过药后,黑虫蛰伏在他皮肉底下,恍若进入了休眠状态。
她伸手扶起周向阳,他半个身子的重量倾斜下来,令人有些吃力,却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周向阳手腕的红绳微松,垂挂在腕骨凸起那里。
时柒给他打的结确实很牢,从那一天起就没再掉下来过,周向阳低眼看过自己的红绳,指尖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