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会变色,似乎是随着时柒的体温变化而变化。
他们见完万世神兽后,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转而下山去,时柒走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山顶。
她没有再上山问清楚的想法。
因为万世神兽刚刚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人各有命,也就意味着无论时柒再怎么问,它也不会替她解答。
既然如此,时柒也不会硬着头皮去撞明知道得不到答案的南墙。
她今天的心情跌宕起伏,从听到万世神兽说出自己是异世之魂后而兴奋、燃烧起也许能回去的希望到现下的无尽失望。
沈拂尘将时柒的表情变幻尽数收入眸底,目光复而落到被她放入香囊中又被挂到腰间的珠子,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这个珠子前所未见。
不知有何用处,可他莫名地想毁掉它,有很强烈的冲动。
*
散派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立刻上前迎接,散派的门主自觉不是仙门正派,低人一等又是求人帮忙,说话时经常佝偻着腰。
南枝门主眉梢微动,忽然用手中的折扇抬起散派门主的脊背。
散派门主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中动容,却站直了,“南枝门主,不知万世神兽可否与你们说过如何解决此事?”
时柒没听也能猜到万世神兽的回答是什么,肯定不会干涉。
果然,她看见南枝门主眉间微敛,笑容也收起来了些。
他说:“陈门主,我们见到是见到了万世神兽,但它说它不会干涉世间的事,让我们自寻办法。”
闻言,散派门主原本挺直了点儿的脊背又塌下去了,这回不是因为自卑低人一等,而是为云城的事担忧。
此时此刻,他很后悔,后悔自己的自大,妄图通过此事立下大功,自此跻身于仙门正派之中,一直把它压着不上报仙门。
因此,导致不少人|妻离子散、阴阳相隔,他还有什么脸面对云城百姓。
时柒看着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散派门主,没忍住开口道:“陈门主,我们会尽力找出幕后之人的。”
散派门主想起自己也染了溃烂的夫人,浑浊的双眼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哽咽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云城。”
李怜雪见不得人露出这种恳求卑微的表情,附和,“您放心吧。”
沈拂尘由始至终不发一言,人的泪水能引起大多数人的怜悯、同情,但他看着毫无波澜,并不是哭就能带给人想要的东西。
南枝门主有话要跟散派门主说,让他们先回去。
时柒在想今晚要不要溜出去见白叶一面,以白时柒的身份。
她无法对云城的遭遇视若无睹,欲问个清楚,一边想着一边拉过站在自己旁边的李怜雪一起回院子。
可当手握上对方的时候,时柒停下了脚步,指骨窄瘦、掌心较女子的大,猛地意识过来这并不是李怜雪的手。
时柒脖子僵硬地转头回去看,李怜雪不知何时走到了谢舟那里。
而被她牵住的是沈拂尘,时柒像是碰到了烫手芋头一般,立马松开了手,别扭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他淡淡“唔”了声,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儿小插曲,抬步踏上石阶,朝自己所住的院子方向去。
见证这一幕的周向阳愣在原地,“师姐你……”
时柒知道他想说什么,现在她非常地不想听关于沈拂尘的事,几步过去捂住了周向阳的嘴,“别说了,我不小心的。”
李怜雪和谢舟说完话便朝他们这一边看,见时柒捂住他,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们在干什么呢。”
“时柒,你松开他,我看他想说话。”她向他们走过去。
赵夕之对他们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懒得多看,转身就要离开,今天爬远世山可把她累得够呛,想休息了。
听见动静的沈拂尘在经过长廊拐角时扫了他们一眼。
时柒的手还捂着周向阳,少年被憋得面孔微红,他比她高出不少,所以她是一手捂住他,一手压下他脑后勺的。
两人靠得很近,隔着夏天很薄的布料,肩膀贴着手臂,腿贴着腿,淡粉色的裙摆与蓝色的衣摆交错,似十分亲昵一般。
长廊上,沈拂尘垂落眼帘,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时柒最后放下了手,周向阳一时没站稳,踉跄几步,又被她拉住手臂站稳,“好了,你爬山也累了,快回去休息。”
李怜雪还是好奇他们刚才为什么那样,“向阳小师弟,你快说说你刚刚想什么,别屈服在你师姐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