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被夺去,时柒失控地轻拍了他,听到对方闷哼一声,带着一抹奇怪的呼吸声,又赶紧收住手,担心是不是自己拍打到他的伤口了。
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
她心里千回百转,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还有别扭一阵一阵地席卷过来,很想逃开。
陌生的感觉中又夹带着一分熟悉感,似以前也感受过,万万没想到白叶会再次亲自己。
时柒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呢,是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
……她的脑子瞬间炸开了。
耳畔传来沈拂尘缓缓地调整呼吸声,随后时柒被按压住了,“睡吧,我不会继续了。”
可是睡不睡得着,她也决定不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点儿自己的腰。
辗转难以入眠,时柒尽量用比较委婉的语气道:“大哥,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是很习惯。”
沈拂尘望着她根根分明的长睫毛,低声道:“你厌恶我?”
厌恶倒也谈不上,但别扭和不习惯还是存在的,时柒头都大了,“也不是厌恶,反正就是,就是我不太习惯你这样对我。”
她怎么可能讨厌白叶?
时柒可能会讨厌所有人,但唯独不会讨厌把她拉扯大的白叶。
沈拂尘没说话了,再次把时柒搂入怀里,只是这次中间隔了一道被褥,她腰间没了那种令人难以入眠的触感。
时柒心里想的却是跟白叶躺同一张床上有种禁忌的感觉,还是有些失眠,直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她睡觉可不安分,喜欢踢被子和翻身,衣襟松开,露出了锁骨的蝴蝶,裙摆掀起,光滑细直的小腿抬起,十根脚趾头润白小巧。
这一晚,沈拂尘没有闭眼入睡,而是静静地看着时柒,视线慢慢地描绘着她的容貌。
因为他知道,若时柒眼睛能看见了,他们绝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相处,之间定然会是剑拔弩张。
就算沈拂尘能幻化成白叶的模样也会被熟悉白叶的时柒找出破绽的,她的修为足以看破样貌的幻化之术。
他现在身上还有伤,是时柒留下的,在新魔域的结界石晕过去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一开始是想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
既然时柒下定决心要杀他,那他为何不能先杀了她?
可看见她的那一刻,沈拂尘下不了手,他贪恋时柒身体的温度,贪恋她的气息,贪恋她说话的声音,贪恋属于她的一切一切。
犹如吸食五石散,上了瘾。
从窗进来的时候,时柒先喊的是白叶,在她心目中排在第一的只有白叶,妒忌、憎恶险些压抑不住。
然后呢,然后沈拂尘听见自己施法改变了声音,卑微又恍若在偷取属于别人的怜爱的贼,承认了这个身份。
沈拂尘深深地闭了闭眼,克制又失控地在她锁骨的蝴蝶落下一吻。
翌日,晨曦铺洒,窗户半敞,时柒醒过时身边没人了,“大哥?”
出去了?
她伸手到一旁被褥探了探,再摸索着坐起来,双腿放到床下,用脚试着寻找鞋子,在地板上摩擦了几下还是没能找到。
时柒耐心告罄,正想弯腰用手摸索,刚弯到一半,一只冰凉的掌心托起了她双脚,指腹温柔地拭擦掉脚底不小心蹭上的灰尘。
她慢慢直起腰,坐回去,脚心有点儿痒,“大哥。”
沈拂尘“唔”了一声,再拿起放在床尾地板的绣鞋给时柒一只一只地穿上,她脚趾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穿好了,他有些不舍地收回手。
时柒站起,被带到离床数步远的地方,沈拂尘拿水给她洁面漱口,再亲自给她用少女专用的发带扎起一头漆黑的长发。
做完这个,时柒才想起召来自己的长剑当盲杖,戳着地板走到窗前,太阳晒进来,脸上铺了金黄色的光圈,映着柔软细小绒毛。
身后响起脚步声,一步两步,越靠越近,时柒的心跳频率也随之发生变化,看不见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她转过身来,手指绞着衣角,想让对方带他去看大夫。
虽然一个人去也无所谓,但白叶是时柒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心里多少有些依赖性,横竖他都在,多一个人陪着去看大夫也好。
沈拂尘环住时柒的腰,她还是想退,腰硌到窗台。
这家客栈的位置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有些房间的窗是对着街道的,只要站在下面的人抬头就能看到依偎在窗台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