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真的，即便是徐明，都很难相信，A+在操控SS机甲后，还能连接队友之余尽力作战。
所以徐主席拿来“冰蚕”，说是兜底，倒不如更多的，其实是在勉励，安抚，承诺，承诺指挥的位置还可以是他的。可是顾玦拒绝了。
他的本意应该是即便不做指挥也不想换上“冰蚕”。对于很多军校生来说，机甲是他们的生命。
“本来顾玦想上联赛的事上面都已经同意了的，”看顾玦不愿意驾驶“冰蚕”，徐主席叹了一声，摆摆手让他们把“冰蚕”拿下去了，和老校长这样说道，“也不是什么人家也辛苦了这么久这么个破理由，是顾玦的实力实在优秀。”
即便不做指挥，做一个补位的单兵，也是很好的，星际军校生受伤的情况很常见，转位的也很多，只要不是强迫军校生的情况，联盟一般都会通过。
“我也是看他，就这么放弃了军部的征召，实在是太可惜了，才想着怎么保一下。”
徐明面带惭愧：“说实话，我一直在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强行.......”
布教授拄着拐杖：“他做了主，当时怎么来就是指挥决定，你这个主教练临场施压又怎么了？难道顾玦还真能让开？”
徐明不说话。
其实他们都明白。顾玦是不可能让开的。
顾玦的选择是最正确，最符合队伍的整体利益的选择，即使是让他们上场，他们也会这么做。
可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包括徐明还是每每想起来，当年还是他带着人亲自劝顾玦留下来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布教授摇摇头，看着正在被拉下去的“冰蚕”。
“这台机甲，你花了不少口舌吧？”
“嗯。”
“流萤”也是“冰蚕”的设计师完成的，为了能让顾玦顺畅地换机甲，徐明跑了很多次。
“其实也没有多为难。”徐明叹：“宋设计师很看重顾玦的天赋。”
SSS级别的机甲设计师，平时一台机甲都难求，就连当时的“流萤”都是她主动为顾玦设计的。
顾玦也的确不负众望把“流萤”驾驶得很好，驾驶“流萤”上场以来，没有谁能让“流萤”的损毁度降到百分之三十以下的。
除了联赛那一次。
徐明：“她听说是为了顾玦，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过了一周，设计图就拿过来了。”
机甲设计图在星际千金难求，星系要去争夺扶持资源那些东西，也是因为那里面通常包含了一个顶尖机甲师承诺帮忙设计和改造机甲的约定。
也有一些要改进机甲缺少不了的稀有配件。
光从宋飞雪的约定只能从联赛顶级资源扶持里得到，就能看得出来，宋飞雪对深蓝已经很宽容了。
顾玦受伤，有了“冰蚕”“流萤”就不可能再有操作员，她能做到这一步，仁至义尽。
这些年除了为联盟顶级将领设计机甲，和扶持资源里的设计约定，她本身就已经很少拿出机甲设计了，更别说这种其实没有什么价值（对SSS级机甲设计师）的A+级机甲。
徐明想她应该是也很惋惜顾玦的精神力天赋，才有此举动。
毕竟明上将当年也是因此而牺牲。她作为明上将的妻子，应该也很希望顾玦这样的军校生不要像明上将一样，遗憾终身，甚至战死战场。
布教授没继续说这些，而是缓慢转身：“边缘战场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徐明搀扶着对方，闻言抿唇，其实他也有感觉，本来还想问老校长是不是军部前线出了问题，老教授却说：“虫族休眠了这么久，不是好事，这次联赛推迟是一个信号，下次的联赛不会容易。”
他自然看到了盛伊对顾玦说话的场面，也没有对徐明拿出“冰蚕”的举动说些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你们收了几个好学生啊。”
徐明挪动嘴唇，不敢在老校长面前居功，半晌才道：“深蓝的学生.......都是非常好的。”
布教授摇头：“不一样。”
老教授转身，拐杖向前探，所到之处，所有机甲都对他鞠躬，无声致意。
不一样。
徐明想起老教授说的那句话。深蓝不是不能输。就算扶持资源没有降级，他们也在别的比赛上输了太多次。
是不能太服输了。
让一个军校的学生越来越丧气，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军校，自己的机甲就是立不起来的，这样的想法，才是真正摧毁一所军校立身之本，真正毁灭一切进步的东西。
他已经一只脚迈进晚年，恐怕看不到虫族觉醒再次来袭那一天了，但是却可能有幸看到，深蓝丰碑矮化停止的那天。
盛伊，浦灵和顾玦这些人所抱有的东西，才是让一所军校立起来的东西，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