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顾玦还是个指挥。
指挥是什么概念。
用何文凯的话来说，是一支队伍的核心，用机甲爱好者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的主脑，你的CPU容量下降了，还怎么可能指挥那么多人呢？
别说下达命令了，你想运转（进行精神力连接），都可能把自己给烧了。指挥的精神力等级要求比单兵还高，不是没有理由的。
盛伊觉得很惋惜：“顾玦说什么？”
何文凯叹气，没回答，但还是提醒盛伊：“目前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吧，反正你做好心理准备。”
目前他们受到的阻力已经很小了，布教授毕竟是老校长，又素来有识人之名，他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联赛总教练，其实并不是个什么好差，至少在深蓝不是，部分教练不让盛伊上，自己也不会上。
之前突然变卦，是因为他们觉得顾玦还有希望，如果是一个SS指挥坐镇，那当然是用老人稳当，老人熟悉战术，知道怎么配合顾玦，甚至顾玦恢复得好他们还可以自己去，总是能让自己的成绩好看一点的。
但如果要换新指（指挥简称指，如顾玦指挥，战场简称顾指），其实换不换教练都没什么说头了，他们自己心里那关就已经输了，已经觉得，深蓝这次联赛不会好了。
他和盛伊交底也是为后面这句：“如果换了指挥，我也会第一时间让你们熟悉，这个你不用担心。”
毕竟指挥和教练不默契，可是大忌，不等上联赛，合练就要出问题的。盛伊不用说他也会注意。
盛伊没说什么，可是当天下午却在合练现场看到了顾玦。
他站在表面流光溢彩的“流萤”旁边，身姿挺拔，应该是这段时间第一次上机甲，还在调试手环和灵敏度，不时侧头听身旁的徐明，也就是上次联赛的总教练说些什么，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侧头。
一双眼睛沉静又深邃。对她微微点头。
盛伊看着他们集合，想起她离开比赛场时，模糊听到的半句话。
“......甘心吗？”
她曾听到很多人被问这个问题，林晗，浦灵，申万，甚至还有后来的莫星辰，朱雀和何祟。
但是这一次她听到的是顾玦说的。
他活动着手指轻轻地拍了拍一旁的“流萤”，绕过徐明准备的A级机甲“冰蚕”，走进了驾驶舱。
她知道他们是永远不可能甘心的。
“顾指。”
新指挥还没来，盛伊也就这么称呼了一句。
还没有进入训练场的高大机甲微微侧身，机械眼睛一停，然后后退半步，缓缓地左腿屈膝，半蹲下来，低眸。
视线平齐。
盛伊看到“流萤”流畅的表面像是切割的镜面一般，折射出整个训练场的场景，白光远扬。
角落里有其他军校生在训练对战，零星几个看过来，都以为盛教练是在嘱咐康复的指挥注意什么。
虚拟屏幕里被锁定的年轻教练抬头：
“开一场看看。”
顾玦曾经和温老师说盛伊愿意招录那些军校生是宅心仁厚。现在宅心仁厚的教练，心也偏向他了。
明明她的恩师都预备亲自过来给他看看精神力受损情况，能请动这位出山，基本说明他的精神力受损无法复原了。
但她却合起笔记本：
“让我试试？”
能不能挽回你的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梅老师：还没到患者就被学生要走了
下一更大概在初三，但也可能在初四，因为要拜年，我尽量写吧。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兔年迎好运噢~
第四十六章
徐明准备的“冰蚕”是典型的指挥型机甲。
说指挥机甲, 其实并不是说“冰蚕”的性能和“霜雪”“潮汐”这种单兵机甲有什么不同，而是它别本身是为指挥设计的。
它被用作指挥专用机甲，也主要是因为它最大的特点是轻便灵巧, 精神力流动顺畅，适合进行精神力连接。
但说它能对指挥的临场决策起到什么作用, 是没有的，“冰蚕”能被用来替换“流萤”仅仅是因为它的评级够高, 够符合。
因为它的等级和顾玦现在的精神力等级一样，是A+。
谁都知道S+机甲是比A+要好的。
可是评级为S+，顺利发挥甚至能达到SS级别秒杀力的“流萤”，现在却是最不适合顾玦驾驶, 不适合顾玦用来操作的。
因为他的精神力强度不够。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顾玦很有可能无法胜任下次联赛的指挥。
星际对于精神力的评级标准是很严格的, 尤其是对于后天受损的军校生来说, 像顾玦这样，原先天赋足够高, 后来受损却连跌两个等级的，检测人员为了避免影响军校生的心态和后续的恢复进程，一般都会对受伤军校生的精神力进行复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