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万都这么说了，薛玲玉最后一点犹疑也消散了：“既然你决定了，那教练也就不拦着你了。”说是说申万非常仔细，对她的训练计划经常一折不扣地完成，但实际能成为名次前列的军校生其实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学习模式和训练方法，薛玲玉是带着申万过来的，也了解他的个性，他不是在其他人面前话多的人，能说这么多已经是认可盛伊了，倒是不枉她在老朋友那里到处跑，就希望深蓝这次能不介意他们来插个班。
才二十岁出头的教练啊，这位盛教练前途无量。
申万什么话也没说，他倒也不是不感激盛伊，只是个性如此，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自然一点，看到金属门打开，就是脚步一顿。
他轻声：“是流萤。”
流萤在这次联赛中损毁得很严重，驾驶舱内的操作员顾玦都因为巨大的冲击而精神力受损了，作为操作员防御屏障的机甲更不可能好到哪去，申万还在进行最后一次灵敏度检测的时候，就听说深蓝军校的机甲设计师和疗养师几乎都往中央星系去了，都是为了修复和维护联赛中受损的机甲而去的。
他们肯定也希望修复好“流萤”。但是考核赛和联赛都结束了，流萤仍然有一半躯体呈现出高温融化后的不规则形状，看上去伤痕累累，犹如坚持到最后一秒才不得不退场的老兵。
事实上“流萤”在联赛最后关头的表现的确十分亮眼，申万听说就算顾玦精神力受损，军部那边还是抛出了一个幕后指挥的橄榄枝，只是军衔不可能有顾玦受伤之前那么高了，战场瞬息万变，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和战友并肩作战的指挥，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是不合格的，自然也有其他想招揽顾玦的部门，但是他都回绝了。
听顾玦的教练说，他还是想继续参加联赛。
像浦灵那样即使只剩下两次机会了也不肯放弃吗？
申万垂下眼睫。
顾玦是联赛推荐的指挥，成绩有目共睹，按照联赛的制度，的确可以在休养好后参加下一届联赛，但是到时，就算深蓝的生源差到了一定地步，从考核赛上来的指挥也未必服气顾玦指挥他们，如果他们要求顾玦参加选拔赛，获胜之后再参加联赛，那他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就算胜过了，到时候深蓝再失利，难道其他人不会怪顾玦这个指挥明明已经精神力境界下跌了，却还是要拖累深蓝吗。
他们都知道“流萤”顾玦都是为保住深蓝的名次，为了抵御虫族才受的伤，但是依舆论现在就开始疯狂责怪的趋势，他们未来也未必不会把矛头对准顾玦，这也是他之前不管队友如何失误都始终不会对任何人有责备意思的原因吧，但现在申万却无法肯定其他人会不会责怪顾玦。
两个人侧身让“流萤”和“流萤”的维护人员先通过，申万看着那些融化后的伤疤，像是在看一年后的联赛赛场。
“.......一年后就要举办下一届联赛？会不会太快了？”
盛伊也是刚从何主任那里得到这个消息：“联赛刚刚才结束，我怕军校生调整不过来。”
联赛一般是两年一次，期间虽然会有时间变动，但是大抵时间间隔没差，而今年联赛本来就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推迟到了现在才比完，明年联赛又提前开始，想两届都参加的军校生吃得消？这就和盛伊前世的赛季一样，一般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在，如果时长不固定，教练根本没办法给军校生制定训练计划和调整他们的竞技状态，更遑论为大赛做准备了。
这在前世是要导致运动员一个接一个出现下滑期的。
何主任也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涉及到军部那边.......就算我们这些军校，也没有什么话语权。”更遑论深蓝的地步一点点下降了，别看这次联赛他们最终还是保住了第一批资源扶持的名额，但但凡是看了联赛的星系，谁不知道这个名额是用顾玦这个双S指挥换的，这也是深蓝要脸，没有大肆宣传，甚至当时镜头给过去的时候没人脸色好看，不然拿到联盟上都得给人嘲死。
资源重要，军校生，指挥就不重要了？
不说别人，就连何文凯这个退休主教练的心，都难受。
他打通讯来也是为了说这事：“你的学员筛选完之后深蓝会选出一批教练老师来帮你，但是主教练这个名头你得接着。”他说着又来了句玩笑：“你看其他人都是恨不能多拿几个职称，只有你，一有什么事儿就先问能不能推了。”因为做过主教练，所以何文凯还多说了几句：“联赛主教练其实就是个虚衔，能来参加联赛的军校生都是有自己的主教练的，而你不是想来联赛现场学习经验嘛，拿这个头衔最好不过，还能协调一下教练，军校生之间的冲突，保证比赛顺利进行，就完事了，其他的细节问题都有私人教练自己操心的，再不济还有指导老师呢，人员都给你配齐了，你放心去围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