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妇女,都能听得明白,就看愿不愿意装傻了。
对此,陈蓉笑着接话:“是,不过,我家洛洛能在区赛赢奖,跳进市赛,就算以后不跳舞了,也都是光荣呢。”
回到家,陈蓉把买来的温洛洛最喜欢的桃子汽水拿上楼。
温洛洛发现妈妈脸上神情不太好。
她追问下,才知道赵淑琴阿姨又说了不中听的话。
家长都爱自己的孩子,谁也不愿被阴阳怪气。
心里不舒服,很正常。
“妈,没事的,医生都说没大碍。”
温洛洛喝着桃子汽水,略有无奈和惆怅,她想转述市赛评委黄月的那些话,夸了前面跳的不错,但又怕妈妈觉得自己是在安慰她。
算了,等脚养好了,以后多注意,争取再拿个奖给妈妈。
她默默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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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共两个月。
整个七月,温洛洛都在为市赛焦头烂额,如今好不容易市赛结束可以轻松些,却也崴了脚。
这样的她,行动受限,哪里也不能去。
温国丰心疼她闷在家里,提议从医院暂租个轮椅回来,每天可以推着她去外面透透气。
温洛洛联想到了自己坐轮椅的模样。
爱美的少女实在无法接受。
于是,她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实在没办法,陈蓉就给她买来几本名著小说和卷子,让她安心读书做题。
即便有这些解闷,总憋在房子里,还是会无聊。
“你冷,是因为你孤独;没有什么人际的接触能撞击出你心中的火。”
温洛洛看着《简爱》里的这句,若有所思,手上合上书,眼睛有些酸累。
五点四十了。
已经是傍晚。
她极其小心翼翼挪到窗边,单手托腮支撑在窗台,望着院里和外面的巷子。
院里的那棵桃树,跟巷子的高大梧桐相比,实在纤细矮小。
八月夏天,树上结的那些果子已经成熟,小小的,跟超市卖的那种大桃子,不太相同。
但,它们也是漂亮的。
粉嫩的颜色,攀爬在桃子尖,一点点晕染开来。
像少女般,美好清甜。
除了院里的风景,温洛洛还可以望见院外的巷子。
她不仅可以看着巷子的行人,还能在傍晚时分,隔着梧桐树的间隙,看见打球回来路过的那些男生。
其中,薄桑穿件黑色的半袖,个子高,是最清瘦腿长的那个,整个人夹杂着些许低敛的锋芒,好看又很有少年的瘦削感。
温洛洛觉得很奇妙。
每当看到薄桑,她的视线就好像只能被他吸引,再也注意不起来别的人。
“薄哥,你的美女小邻居哎!”
依然是那个戴着眼镜的话多小胖子。
温洛洛惊了下,暗暗吐槽小胖子眼神真好,总算没白戴一副眼镜。
不过,她这回没躲。
脚不方便是其中一个原因,再者,自上次避雨之后,她感觉好像跟薄桑没那么生疏了。
所以,暗鼓着勇气,温洛洛想试一试。
自己是不是进步了。
小胖的男生嗓门很大,这话喊出来,清清楚楚。
薄桑稍一顿,转头,看向她家二楼的窗口。
黄昏光晕下的巷子梧桐蒙上浅橘,行人来来往往,蝉鸣的聒噪不停传来,温洛洛就坐在窗户里。
他们目光,安静的隔空相撞。
温洛洛恍惚着,眨眨眼,忽然想起了初潮是在他家来的那件羞事。
也终于明白,她高估了自己。
对视还是会心率变快。
也许,大概……是病了?
可这种病,只对薄桑生效。
相比温洛洛的少女懵懂与烦恼,薄桑眉眼平静,倒是依旧如常。
关于她脚受伤,不能出门的事,附近的邻居都多少知道些。
他就是去便利超市买算题纸和食物时,无意听到的。
她崴了脚,没办法出门。
每天趴在窗边的频率和时间,薄桑开始留意。
几乎每天的上午和傍晚,她都会守在窗户前,单手托腮,瞧着巷子经过的人。
而他则会按时出现,就像碰巧。
·
八月的日历上,不知不觉就到了特殊的一天。
这个日期,温洛洛很久之前就画圈标记好了,是孙楚菲的生日。
好友列表里,她们最后一次聊天。
还停在六月份。
她生日是在二月,孙楚菲已经送过了,是一艘象征友谊的木质小帆船。
现在到了孙楚菲的生日。
她抿抿唇,从抽屉里翻出装满纸星星的罐子,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这份礼物送去。
最终,温洛洛决定给孙楚菲。
当初她刚到舞蹈班,动作生疏笨拙,惹得其他同学发出笑声,是孙楚菲宛如正义的天使,帮她制止:“别取笑人了,你们第一天没准还不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