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的关心是实打实的,小嘴又跟抹了蜜似的,直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较之平日多吃了半碗饭,常嬷嬷看着也开心坏了,偷偷抹眼泪。
这人一老,哪哪都不舒服,老太太这次一病,身子明显没以前硬朗,养了许久,才勉强恢复。
姜梨搀着她去花园散步,一边走动一边给老太太讲些最近的趣事,讲来讲去,话题不免落到齐家的这两位嫡子身上。
姜老太太感慨:“幸好当初祖母没瞧上那个齐若溪,不然啊,你现在可就得受人非议了。”
姜梨笑眯眯的:“都是托了您的福,阿珏的婚事,您也多费心,她先前涉世不深,被那齐若溪给糊弄过去了,我看阿珏啊,也得跨个火盆,去去晦气呢。”
“谁曾想,齐家到最后,竟是祖母压根没考虑的庶子最上得了台面呢。”姜老太太想了想,道:“阿梨,祖母瞧着,这个齐雾北是有大本事的,过不了多久便是乡试,身为他未过门的夫人,你可得好好催他上进。”
齐雾北压根没在她面前看过书,姜梨险些忘了这是一本科举文,科举的过程也能推动剧情,姜梨忙应了声“好”。
两人说着说着,姜梨忽然想起今日听闻的通缉令,她挽住祖母的手臂,撒娇道:“祖母,您知道吗,齐若溪和齐临风竟然越狱了,现在满城都在抓他们呢。”
还有这事?老太太竖起了耳朵:“怎么说?”
姜梨便拉着老太太又绕着花园逛了一圈,“孙女也不知具体,只知是那大牢失火,才让这二人趁乱逃了,您说这总归是一家的兄弟,先前你指认我我指认你,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真遇到事,这二人竟又和好了似的。”
“哪有人永远敌对,自然是什么对自己有利便如何做了。”姜老太太显然是过来人,了然于心道。
姜梨继续提问:“祖母,您说齐老爷和齐夫人现在会不会急疯了呀,他们该不会求到您头上吧,我看咱们姜家可不能沾上这种事,晦气得很呢。”
这倒是提醒了姜老太太,她花园也不逛了,忙拽着姜梨回院子,“阿梨,好孩子,这回你可帮了祖母大忙了。”
姜老太太一回院子,便再没出来,姜梨陪着她继续唠嗑。
没一会儿,常嬷嬷出来宣布:“老太太今儿身子不适,谁来了都不见,就说咱们老太太先前重病未愈,实在没那精力。”
一迭声:“是。”
晚膳之前,齐老爷还真来了,他不出意料被挡在门外,但姜齐两家素来交好,老夫人不方便,便有人去禀告姜老爷。
不巧的是,姜老爷正出门办差去了,而姜夫人更不是个傻的,想也知道齐老爷为了什么而来,既然老太太都装病不见了,她才不淌这趟浑水呢。
“回了吧,就说我去云水寺祈福了。”
姜夫人说着,真的立刻准备马车从后门走了,徒留齐老爷碰了一鼻子灰,他心中有气,偏又无处可泄,眼下有求于人,更不好撕破脸面,何况老太太重病这事他是听过的,姜夫人见他一个外男不合适也是应当。
齐老爷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府后面对焦急询问的齐夫人,越想越气,两个儿子都出自她的肚子,结果一个两个全都惹出这等事,还得要他这个老子在背后兜着!
他重重甩了齐夫人一巴掌:“毒妇!”
很快,齐府里面便混杂着各种声音,哭喊声,吵闹声,劝阻声,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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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全然影响不了偏僻小院的静寂。
齐若溪和齐临风被绑在那颗桃树下,阴风呼啸,他们二人面上蒙着眼罩,微微蜷缩的身躯泄露了他们此时的紧张。
坐在他们面前的是泰然自若勾着唇角的齐雾北,义愤填膺大仇即将得报的徐山海,还有抱着把剑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的宋时渊。
齐雾北使了个眼神,于是宋时渊将一堆带血的腐肉扔了过去。
难闻的腐烂味很快在这座小院内弥漫,齐若溪不可自抑得呕了一口,齐雾北并没有开口,徐山海忿忿道:“这便受不了了?你们是忘了你们是怎么折麽瑶娘的么?”
齐若溪反应过来:“徐山海,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绑架我们,不怕整个齐家找你麻烦吗!”
徐山海哈哈笑起来:“我怕什么,我本就不想活着,再说,我只是帮了你们一把而已,别以为你收买狱卒这事我不知道,可是你们没想到吧,就算跑出来,也还是没用,哈哈哈哈……”
齐临风相较而言比较镇定:“瑶娘这事我参与不多,徐山海,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放了我,我可以当不知道你把齐若溪绑来这里。”
“齐临风,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