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雾北唇角抿起一点笑,这包零嘴还没有馊,他可以留着慢慢吃。
见他这样,她一把打掉零嘴,落得满地都是,她质问他:“你凭什么笑,我在哭,你把我弄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笑,你不准笑,你给我哭,哭!听到了吗!给我哭,大声哭!”
她又去扯他的脸,用那块石头砸他的头,脸,鲜红的血溢出来,流进他的颈项。
齐雾北其实麻木到没有知觉,他没笑也没哭,只是怜悯得看着这样疯狂的她,讥讽得勾了勾唇。
真可惜,一整袋零嘴呢。
屋里的一切突然轰然倒塌,画面一转,他重新躺在一片温柔的绿里,每个伤口都被仔细包扎好了,他鼻尖嗅到若有若无的中药香,似乎是从不远处飘进来的。
有人进屋,摸了摸他的脸,轻轻喊:“齐雾北?”
像是春天一样温柔的声音。
齐雾北下意识睁眼。
天黑如墨,只一颗星,倔强亮着。
齐雾北忍不住露出笑。
真是有趣,她竟然又入了自己的梦。
这个从他幼年时便从未变过的梦境。
可她到底是谁,为何跟他有如此紧密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什么味儿啊?
昨晚,忘忘本着补偿的心思,悄悄给姜梨透了不少底。
比如这是一本科举文,男主是身世凄惨的小可怜,因为从小被折磨,身心没有得到健康的指导,心里的三观早就长歪了。
这在话本里有个专业术语,叫疯批美强惨。
乍一听还挺带感,但是想到这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姜梨就有些笑不起来了。
很多事情,拥有上帝视角,作为旁观者很快乐,但一旦深入其中的人是自己,那份忐忑,那份焦灼,那种对未知的迷茫,就算是系统忘忘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然而木已成舟,忘忘跟她签约时,她心情有些低落,也没仔细看合同内容,就这么按了手印,系统界也有系统界的法律,姜梨不具备反悔的条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话本里,齐雾北一路过关斩将,科举于他如若探囊取物,简直轻轻松松,就是两个字,拿捏。
事业线之后便是感情线,他奔赴京城,恰被王府嫡女看中,嫡女意欲下嫁于他,然而不知怎的,这事没成,王府嫡女最后嫁给另一位权贵,而齐雾北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是伤心欲绝从此远离京城,也有人说,他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总之,再也没人见过他,只偶尔有那么几句传闻。
比如,王府那位嫡女自婚后便有些疯疯癫癫,而王府别院夜半时常有人啼哭,更有甚者,见过有人飘飘忽忽,一身白衣染血,落于别院之上,久久未曾离去。
总之,这话本就是一段这么虎头蛇尾似是而非的故事,若称得上完美,也不至于需要姜梨参与其中,重新走上一遭,推动剧情了。
姜梨撇了撇嘴,评价:“搞到最后,还是个爱而不得的be小说啊。”
末了,又忍不住想,那位王府嫡女该是如何的仙女之姿啊,才能让齐雾北这种小变态,如痴如醉,如梦如幻,宁肯舍弃功名利禄,也要远离伤心地。
忘忘浅浅喝了口茶,抽动鼻子嫌弃道:“什么怪味儿啊?”
姜梨疑惑:“什么味儿,我怎么没闻到呢?”
系统意识寄于宿主大脑,姜梨与忘忘五感相通,算是合二为一,共感共生。
忘忘促狭得看了眼她,慢悠悠回:“好像、有点酸哦。”
姜梨手指蜷了下,立即摆正神色,再不开口。
be就be,情根深种就情根深种,这些跟她这个一心回家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总之、她才不会看上小变态那种徒有其表的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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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个科举文,肯定少不了读书这桩事,齐家三个儿子业已通过院试,齐雾北与齐若溪乃第一等,是秀才之身,而齐临风则是第二等,这三人都在准备参加明年的乡试。
古代社会,士农工商,商为最末,这本科举文里照旧遵循这项制度,因此齐家虽富,地位却次于姜家。
而齐家能在此扎根,也多得益于姜家的照拂,以及与云浮郡各处官府积极打点关系,一年的进项,明里暗里,至少得孝敬三成出去。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齐家自老太爷那辈便已知晓,然而天不遂人愿,齐家空有做生意的头脑,这科举读书的脑子,却偏偏出不了。
直至齐老爷这代,才终于出了两个宝贝疙瘩加一个有点怪的邪乎疙瘩。
但不管怎么样,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齐雾北这后领回的庶子,怪是怪了点,但是脑子好,能科举,那便是宝贝,饶是齐夫人在他耳边嚼过多少舌根,齐老爷都不舍得真将他逐出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