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八阿哥那边有主系统,可我这边也有阿鸢啊,”胤禛看着年羹尧挑了挑眉,为他点明一个事实——“如今阿鸢几乎与主系统同等级别,对上主系统自然也不再是任其宰割的状态。”
胤禛这话说完,年羹尧先是怔愣了一瞬,之后很快便双眼发亮,看着胤禛仿佛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兽:“当真?!那这样的话,主系统岂不是相当于失去了耳目!”
“一半吧,”胤禛挑了挑眉,给他透了个底,“阿鸢现在还欠缺些力量,不能完全阻挡主系统的监听,但可以选择性地屏蔽掉一些字眼,有时候可能会混淆主系统的视听。”
“呃……屏,蔽?”年羹尧有点不太懂,挠了挠头,“怎么说……?”
“阿鸢有屏蔽词权限,她设置了一些屏蔽词,一旦触碰主系统那边便会消音,”胤禛看着他笑了笑,“比如‘主系统’、‘我们’‘出发’之类的。”
年羹尧先是大喜,后又有些忧心:“如此自然是极好,但是主系统那边真的不会采取些别的措施么?”
“会啊,”胤禛漫不经心道,“所以阿鸢最近并没有感觉出主系统的窥伺,兴许是它觉得监听这种事情太累了,又听不见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自然便不愿意做了。”
年羹尧:“……?”
怎么还一步到位了?
话说他还以为主系统会绞尽脑汁找一些别的空子。
居然这么轻易便放弃了?
年羹尧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胤禛不耐烦地堵回去:“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一天天闲的你,还不赶紧回去!”
年羹尧委屈巴巴扒着门框不愿走,倔强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不成,我再最后问一句,这一战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胤禛顿了顿,轻声道:“五成。”
一半生一半死。
年羹尧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概率他都敢亲自前去。
胤禛看着年羹尧傻呆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反而笑出了声:“世间万事皆有风险,我总不能因为那可能会发生的危险而放弃吧?这件事我避无可避。”
说完胤禛嫌弃地看着年羹尧,像赶苍蝇一样,掌心朝内,掌背朝外,对着年羹尧那个方向往外扇了扇,意思是让他马不停蹄快点滚蛋。
年羹尧一噎,被他气到胸膛起伏,最后愤愤地一挥袖子,扬起一阵微末的罡风,怒气冲冲朝外面大步离开,以一种不为任何人停留的气势一路不停歇地冲出了宫门。
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年羹尧气得想吃人。
*
出征前一夜,胤禛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宫里的整体气氛多了些肃穆,大家的话不由得都变少了,交谈的声音也变得低了些,仿佛是怕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谁。
胤禛安然地除了衣衫,平躺在床上,如往常一样,与洛鸢道过晚安之后,很快便入了睡。
只是入睡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梦似乎与往常并不太一样。
——他揉了揉眼,竟然看到了一脸懵逼的洛鸢。
在迷雾中,两人拨开氤氲的雾,面面相觑,都摸不到头脑。
并且还以为对方是自己梦到的。
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喃喃:“疯了,我怎么梦到了他(她)!”
说完两人又是一静。
在一片寂静中,两个人似乎意识到了某些不对。
胤禛试探性地问了一声:“阿鸢,你不是不会做梦的么?”
洛鸢比他还疑惑,比他还暴躁:“我怎么知道!我好好地呆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晕了,眼睛一睁就到了这鬼地方!”
胤禛和洛鸢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神色之中得出对方应当并不是梦到的泡影。
他们莫名其妙进了同一个梦境!
这属实是沾点灵异色彩了。
胤禛和洛鸢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一时间陡然失语。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沉默着,忽然一道冰冷如无机质的声音响起,有一种非人的质感,那道声音无情无欲,无悲无喜,听起来就像是超脱了凡尘,飘渺而无踪:
“很抱歉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们见面。”
“我是这个小世界衍生的意识。”
胤禛和洛鸢陡然一惊:苦苦寻觅的世界意识,竟然这么突然就自己找上了门?!
两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丝面对庞然大物的忐忑与刺激,隐隐的甚至还有一丝喜悦。
“你叫我们来……”胤禛试探性地扬声问,“是有什么事么?”
“是有一事相求,”世界意识即便是说着求人的话,语气却未沾分毫感情,还是那样超脱而空明,“此去,望你们彻底诛杀主系统,取而代之。”
“……恕我直言,”洛鸢蹙起眉,无奈道,“这也是我们所愿,可你应当知道,与主系统相比,我们实在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