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弄乱的我负责,”四阿哥手指灵巧地在洛鸢发丝之间穿梭,也不知道是使了个什么招,竟然让那满头不服管教的青丝在他手底下服帖异常,他甚至还有功夫一心二用,弯起眼,故意气她,“你还真相信我啊,就不怕我给你弄个四不像?”
“你敢!”洛鸢瞪了瞪眼,龇牙威胁道,“你要是敢给我弄出四不像,且等着我收拾你吧!”
“你要是不这么说,我还能好好弄,”四阿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这头发,长指纷飞,于泼墨青丝中时不时露出一点清瘦的骨节,口中却漫不经心地调笑,“可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真想试试看,你到底要怎么收拾我。”
“你欠打是不是?”洛鸢挥了挥拳头,咬牙切齿,“你要是敢给我弄砸了,我就直接给你来个任务,让你当场给自己剃个光头!”
“这么狠啊,”四阿哥失笑,感觉到自己似乎笑得太过大声而引来了洛鸢的不悦,他连忙收起笑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既然这样,哪怕是为了头发,我也必须得好好干!”
洛鸢哼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行了,”四阿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几乎在刚刚那句话的话音刚落,便停了手,他绕了个圈转到洛鸢身前,抄着手看了她半天,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顿,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四阿哥手掌一翻,像是变戏法一样托起一面袖珍小镜,转向满眼好奇的洛鸢,邀功似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
洛鸢睁大了眼,凑近了看,满眼震惊,情不自禁地抬起眼看了看抄手觑着她笑的四阿哥,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啊,真真,你竟然还有这手艺?”
要知道,就连她都不会梳古代的发髻。
自从当了系统,人也懒了不少,她的发髻全部都是变出来的。
没想到啊,真真一个男子竟然也会这样繁复的发髻。
洛鸢这么想着,又低下头,手微微扶着头上盘的发髻,感觉还挺结实的,更加震撼了。
她头发一半拢起一半散下,头顶稠密的乌发被分成两股,纠缠盘桓在两侧,似巍峨峦黛,但并不算太过古板,在耳侧又分别垂下一股碎发,使了个灵巧的手法,编成长而瘦的小辫,用发带一圈一圈缠绕绑缚,显出几分灵动。
而散下的青丝铺在身后,随微风轻轻荡漾,既淑雅又不失轻灵。
洛鸢赞叹地又抚了抚刚出炉的发髻,满眼放光,以一副捡到宝的口吻道:“真真,你可太厉害了!”
她是一个很好满足的人,只要一个发髻就可以得到她的大力赞扬。
……毕竟她不会嘛。
四阿哥闻言,肩头耸动,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忍不住捏了捏洛鸢的脸:“这么好满足啊。”
“手拿开!”洛鸢开心归开心,但捏脸这件事还是不能忍,她一掌拍开了四阿哥不轨的手,啧了一声,没好气,“知足常乐懂不懂?”
“懂,”四阿哥手被拍开了也不生气,照样弯着眼笑,偏过头笑得肆意,轻吐两字评价,“出息。”
洛鸢轻嘶一声,磨了磨牙,抬腿又踹了他一脚。
有些人,真是一分钟不打上房揭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孩子不服管,多半是惯的,打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
洛鸢踹完不服管的小混蛋,感觉一下子心旷神怡,天风清朗,万物可爱。
“等等啊,”年羹尧忽地皱起眉,扬声,“你们先别闹了,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这话音落下,洛鸢和四阿哥也都停了下来。
洛鸢蹙起眉头,耳朵动了动。
她与四阿哥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一丝凝重。
是马蹄声。
又有哪个不长眼的跑到这边来了?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好地方,值得一群人前仆后继地往这来?
洛鸢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办?”苏韵显然也听到了马蹄声,“我们的真实身份都不能被发现。”
这倒是。
洛鸢这张脸跟小宫女长得一模一样,捅到别人面前还真没法说清楚。
苏韵……她本身就是背着家里出来的,就连那张脸也都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险些被揍死,这才成功进来的。
她俩要是被发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要么被当作妖魔烧死,要么因为乱闯猎场被拖出去杖责。
不管哪一种可能性,下场都很惨烈。
“要不,”洛鸢盯着草丛中时不时掠过的兔子,随后扭头转向苏韵,“我们试试变个兔子?”
苏韵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眼里一点一点闪起亮光,像是点燃了一盏盏灯火,她猛地抱了洛鸢一下,兴奋道:“还是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