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洛鸢好像也被点醒了,她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挠挠头,有些奇怪道:【之前没看出大阿哥有这么自恋啊,就这么点小事,他至于笑成这副模样吗?】
这样子属实是显得他整个人小了得有十好几岁。
直接回到三岁小孩的状态。
四阿哥也同样有着这样的疑问,他看着大阿哥笑到快撅过去的样子,皱皱眉,也是喃喃道:“不应该啊,他怎么笑了这么半天。”
并且根本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再怎么好笑,笑上最多一分钟左右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啊。
不至于,真不至于。
四阿哥跟着洛鸢一同看过去,于是惊奇地发现了另一件很神奇的事。
“卧……的天,”年羹尧瞪大了眼,在即将迸发出一句脏话之前硬生生地扭转了这句脏话,好险地抹了一把脸,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然后接着困惑道,“他们怎么,怎么都笑了起来?”
年羹尧看着眼前堪称诡异的场面,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四阿哥也跟着年羹尧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对面的一群人以大阿哥为首,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然一起笑起来。
在喧嚣的人海中,这个角落并不算什么起眼的地方,这些人的笑声就像是投入沉沉大海中的一粒小石子,只激起了小小的风浪,之后便沉了底。
远处人声鼎沸,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除了感觉到不对劲的四阿哥与年羹尧。
四阿哥皱起眉,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正常的事。
他抬眼看过去,只见大阿哥面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嘲弄了,而是惊恐与痛苦。
“你……哈哈……做了……”大阿哥已经直不起腰来了,长久的笑令他肚子疼到不可自抑,痛苦地扭曲着一张脸,狰狞地艰难吐字道,“……什么……哈哈……”
这样的断句总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疯子在说话。
“我天我天,”年羹尧小声惊叹,“那个人,竟然能起来!”
都被揍成这德行了,居然还能够从地上爬起来,真是猛士。
四阿哥皱起眉头,转过视线看向那边的人,那人伤痕累累,左一块青,右一块紫的,完全遮掩了本来的面貌。
最开始他倒地不起,但是就在那群人笑得不能自已的时候,那人竟然朝旁边“呸”了一口血沫,然后从地上晃晃悠悠地撑着背后的树,站起了身。
【他这个样子……】洛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她抖着嗓音,用一种很形象的方式来形容那个人的造型与动作,【好像丧尸觉醒啊……】
跟变异了一样。
不行,越想越可怕。
四阿哥拧着眉头盯着对面的那个人,确实,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很像是洛鸢曾经给他看过的那个走路奇奇怪怪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丧尸。
“丧尸”步伐不稳地走到大阿哥跟前,盯了他半晌,忽地笑了:“大阿哥以为我刚才那句话是在诓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完他笑眯眯地道出了一个让大阿哥睚眦欲裂的事实:“其实我早在一开始就给你们下了药……哎哎哎,别这么凶狠地瞪着我嘛,我一个小人物,想要活下去总得有点自己的手段吧?”
“卑……哈哈哈……鄙!”大阿哥从牙缝里挤出这样的话,恶狠狠地瞪着他,但由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呲着鲜红的大牙床子笑得癫狂,故而本应是十分的凶恶一下子去了大半,显得颇为喜感。
显然,有四阿哥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个人,对面的那个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和四阿哥不一样的是,对面的人只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便浑身一僵,微微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很显然是之前受了太过严重的伤。
他恶狠狠地瞪着大阿哥,猛地抬起腿用力踹了大阿哥一脚,气愤地瞪着不可置信的大阿哥,怒气冲冲道:“可恶!若不是这劳什子的痒痒药见效需要一段时间,老子怎么会任由你打杀!”
“你……哈哈……等着……”大阿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然不会轻而易举放过他,他凶恶地瞪着对面的那个人,像是要死死记住这张脸,咬牙道,“待我出去……哈哈……必……”
四阿哥也被那一腿给震住了,瞬间高看了对面那人一眼——若不是因为太蠢,那便是有所依仗。
敢踹当朝大阿哥,也是勇气可嘉。
就冲这份勇气,他也值得敬佩。
“行了行了,您就省省吧,”那人啧了一声,嘀嘀咕咕,“都这样了还不忘记放狠话,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