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咬牙,倏地瞪向年秋月,眼里泛起惊疑和怒气。
是了是了,既然是一本书,既然有了男主,怎么会没有女主?
这是……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女人做女主?
甚至还企图操纵着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对她一见钟情?
他们怎么敢?!
那还是个孩子!
要他对一个孩子产生爱意?
四阿哥胃里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好,很好。
四阿哥缓过来之后,重重出了一口气,垂下眸子,倏地笑了,笑意森冷。
他平生,最恨有人妄图强加给他不要的东西。
不管是不是系统搞的鬼,总之眼前这个小孩,他是绝不会接近半步。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是系统搞的鬼,那么他莫名其妙偏偏对这个小女孩心生好感,这个女孩定然也干净不到哪去。
四阿哥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察觉到自己内心又起了一阵波澜之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心里清楚咬破舌尖这个法子对于他只有片刻的缓解效果,并且随着次数的增多,这法子维持的时间也在缓慢消退。
既然这种程度的疼痛不够,那再加一点呢?
四阿哥这么想着,于是干脆利落地掏出自己腰侧佩的匕首,握住匕首柄,在年羹尧警惕的目光中,两手稍一用力便拔出了匕首,亮出明晃晃的利刃,对准自己的左手,没有半分犹豫地划了一道!
霎时间,汨汨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涌出。
“操!你他妈疯了?!”年羹尧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好端端地刀自己干什么?你还想不想比试了?”
“想,”四阿哥感觉到自己心头的那一丝波澜骤然消散,垂着眸子看向自己淌着血的左手,勾唇浅笑,随后慢慢抬起头,面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笑意,眼里闪着坚定的光,一字一顿,“不仅想,我还一定要赢!”
年羹尧扭头啐了一口:“疯子!”
年秋月见到眼前的坏蛋居然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划了一刀,骇然张大了嘴,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这辈子应当也不会忘记这个场面。
朗日清风下,少年冷着眉眼,干脆利落抽出匕首,用力划破自己的手掌。
然后,少年浅笑着说出最狂妄的话。
像是出征前的盟誓。
以血为媒,天地为证。
年秋月尚且稚嫩,不懂什么叫情爱,但在这一刻,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然后她红着脸,见识过哥哥跟人打架过后满身伤痕血迹斑斑的模样,她并不是很害怕这些场景,甚至还随身带着专门处理这些伤口的东西,她连忙掏出自己的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药,迈开小短腿往前跑,正朝着四阿哥的方向。
她在四阿哥面前站定,盯着四阿哥不停流血的手掌,伸出手就要捉住他的手给他包扎,急切道:“哥哥,你流血了!”
却不成想被对方躲了开去。
年秋月一愣,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愣愣地抬起头,正对上四阿哥疏离而厌恶的目光,她僵在原地。
“与你无关。”四阿哥冷漠地道。
然后单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金疮药,用牙咬开了瓶塞,偏头一吐,之后像是分毫感觉不到疼一样,面不改色地将那瓶金疮药全部倒在了自己的伤处,扔了瓶子,然后行云流水地扯下自己衣角,灵活地手嘴合作,为自己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整个过程快到不可思议。
【真真你……】洛鸢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惊异地看着四阿哥的手,眼中流露出心疼之色,【你不疼吗?】
【疼,我好疼啊,】在洛鸢跟前,四阿哥分毫不做作地喊疼,眨了眨眼,【可我宁愿疼,我也不愿意喜欢她啊!】
洛鸢一愣,抿了抿唇。
【你……猜到了?】洛鸢试探地开口。
【嗯,八九不离十吧,】四阿哥一听洛鸢的语气,也明白了些什么,挑眉,眼里有一丝冷意,【有不知好歹的东西企图控制我,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没有说得太详细,但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都清楚他之所指。
【但也不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洛鸢虽然很欣慰,但是看了一眼四阿哥还在流血的手,有些忧心,埋怨道,【你这划得也太深了些,得多疼啊!】
【所以啊,我牺牲可大了,】四阿哥漫不经心道,笑了一声,【那你日后多疼疼我呗!】
洛鸢:【……】
她骤然觉得自己脸上好烫。
可恶,居然又被撩到了。
*
“我说,”年羹尧不爽地走上前,挡在自己妹妹身前,“即便你是金贵的阿哥,也不能对我妹妹这么无礼吧?这就是你们皇室子弟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