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覃神色焦急:“刚发现不对, 我就派人查过, 没查出来。”
他说着愤恨地一拍桌子:“肯定是哪个丧良心的玩意儿,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刻意在这里抬高粮价。”
唐文茵眼睛一眯:“杜伯伯也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杜覃点头,语气肯定:“就凭我这么多年经商的直觉,绝对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
“要是让我捉到是谁,我非得拔了他的皮!”
唐文茵听到这话,转身缓缓走到桌边,这时她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能好好思考这件事。
她仔细一想,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哄抬粮价,那这个人是为了什么?
唐文茵抬头忽然问道:“杜伯伯,可有其他人知道你大量收购粮食?”
杜覃闻言摇头:“因为你的要求,这事我做得十分小心,除了几个亲信外,再没人知道我大量收购粮食。”
“就算是我二弟,我也没和他说过,而那些亲信,我第一时间就查过了,不是他们干的。”
听到这话,唐文茵微微皱起眉,既然杜覃没有走漏风声,那到底是谁在作怪。
忽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上次来时撞见的二当家,她猛地抬头。
“杜伯伯,你有没有查过你二弟?鹿鼎二当家?”
杜覃瞪圆眼睛:“不可能!我从未同他说过这件事,而且收购粮食时还特意避开了他。”
“他不可能知道我们要购买粮食。”他眉头一皱:“唐小友是觉得我在骗你?”
“当然不是。”唐文茵微微摇头:“我自然是相信杜伯伯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你。”
杜覃听到这话,面色稍霁:“那你为何要质疑我?”
唐文茵面色冷肃:“杜伯伯,我可没有质疑你,我只是不相信小人罢了。”
她直直地看向杜覃,心中对鹿鼎二当家的怀疑已有七八分:“杜伯伯你可还记得,我上次找你说买粮的事情时,二当家正在一边。”
“这,他当时的确是在,但后来不是避开他了么。”杜覃还是有些疑惑。
唐文茵摇摇头:“我们的确是避开他了,但我刚开始由于情急,当着他的面说了一句关于粮价的事。”
杜覃面色一僵,终于意识到,这件事里,他二弟嫌疑的确不小。
唐文茵继续道:“他本就极其厌恶我,因为那一句‘粮价几何’,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而且若想知道是不是他做的,杜伯伯一查便知,若不是他,小女也愿意给杜伯伯赔罪。”
听到这话,杜覃又想到他二弟的性子,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他犹豫片刻,招来一位心腹让他去查查自己二弟。
一旁的唐文茵见他有所行动,如今粮价又涨了这么多,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干脆坐下来,准备同杜覃好好聊一聊。
“杜伯伯,有个问题,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杜覃叹息一声,也跟着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说吧。”
“不知杜伯伯为何如此容忍你们二当家,他这般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像是杜伯伯会结交的人。”
“若杜伯伯是因为相处时间久了,感情太深……但我看那二当家了不一定真把杜伯伯放在心里。”
“况且杜伯伯应该不会不知道,如果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吃早会给鹿鼎带来灾祸吧?”
唐文茵边说着,边在杜覃面前摆上一杯茶,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杜伯伯是个商人,不该不清楚这买卖着实不划算。”
杜覃拿过她倒的茶,一饮而尽:“我何尝不明白,但小友不知,对这个二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唐文茵做倾听状:“可否详细说说?”
“罢了罢了。”
杜覃拿过茶壶,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我二弟名叫周文乐,跟在我身边已有二十多年了。”
“我们不仅仅是感情深,甚至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而且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其实不是现在这样,那时的他,也是一位有原则有抱负的人。”
“我们俩志趣相投,无话不谈,最终一起建立了鹿鼎商行。”
杜覃话语间不由露出几分怀念,但很快那怀念就转为恼恨。
“我们鹿鼎好不容易逐渐站稳脚跟,一点点发展到如今,他其实也废了不少心血。”
“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就变了,他变得自私,卑劣,变成了我最不喜欢的那一类商人。”
听到这里,唐文茵忍不住叹口气,在心里想到,人都是会变的,或许那二当家是被金钱迷了眼,慢慢才变成如今这般。
但她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听着杜覃的话。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他派出去的心腹很快就回来,表示已经查清楚,的确是二当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