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到这人就知道这人定是个读书人,在边疆的读书人,不是富贵人家,就是流犯,这人一身寒酸,肯定不是哪家公子。
他这人就见不得这种穷酸书生什么都没有,还非一副傲气的模样,而且这个人竟然还看不起他,他每每见到这种人,就想折了他们的傲气。
一看到他们心里愤怒不已,面上却不得不屈服的模样,他就觉得舒坦。
唐云伯在门槛前停住半晌,最终还是转过身,一副颓丧的模样。
“二当家之前说的话可还做数?”
见到他这样,二当家只觉得身心舒畅,态度软和不少:“当然作数,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
这话一出,唐云伯当即开口:“那还请二当家立个字据。”似乎是发现自己语气有些着急,他又垂肩耷眉道:“在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那二当家原本听到他要求立字据,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但又看他低眉顺眼的模样,猜到他估计是真的想卖女儿,心里不由觉得讽刺。
想到这里,他便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是顿时失去对这人的兴趣,敷衍的让人立了字据:“快把你说的“生意”,说来我听听。”
唐云伯拿到字据,周身的气势一变,哪里还看得出原本的颓丧,他从怀里掏出女儿给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
那二当家在他周身气势变化时就觉得不妙,随后看到那个玻璃,这下哪里不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
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叫人把字据抢回来。
唐文茵本来还在爹爹的怀里发愣,听到这话,赶紧把字据藏进了多宝阁。
那二当家找不到字据,一时气急竟然想叫人把他们抓起来。
唐云伯气定神闲道:“二当家确定要抓我们?你应该猜到我们是流犯吧?”
“我在商行外面留了一个人,若是到了申时我们还没回去,他就会去报官,到时候包藏流犯是什么下场,二当家应该清楚吧?”
那二当家气的面色发青,心里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家算计的死死的,一点退路都没有。
只能希望这杯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不上什么大单子。
他凑到桌子前,仔细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这杯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仿佛透明一般,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比最上乘的琉璃还要漂亮。
以他的眼界,一眼便看出,这个琉璃杯如果拿到江南或者京城拍卖,怕是能卖上千两纹银不止,对鹿鼎商行来说,这的确是个大单子。
二当家一想到他这单生意多让利一成,顿时眼前一黑,这一单生意原本最多四六分,如今让一成利,就是三七分。
卖出去大把的银子,到手的只有三成,还要分给弟兄们,另外还有跑商的费用,虽然也能赚,但对比那七成,就显得不够看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贪念四起,不如他直接把这东西拿走,这人没权没势的,谁会相信他一个穷酸流犯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他想清楚后,趁着两人不注意,伸手就要夺走桌子上的琉璃杯。
谁知唐云伯一直偷偷防着他,一发现他想抢杯子,立刻侧过身子将他撞开,并反手将琉璃杯塞到怀里。
二当家被他撞开,知道自己的谋算被人发现,恼羞成怒,干脆破罐破摔道:“来人啊,这人偷了我们商行的东西,快把他抓起来!”
唐文茵本来还在庆幸爹爹留了一手,转头就听到二当家这般不要脸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你这老头好不要脸!”
那二当家这时也不装模作样,趾高气昂道:“我劝你们把东西放下,我还能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不然当心人财两空!”
唐云伯闻言,面色凝重,虽然的确是他算计人在先,但他没想到这人如此泼皮,竟是没有丝毫商人的诚信。
就在他思考如何脱身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什么人财两空?”
这道声音刚一响起,二当家的脸色顿时一变,语气不由带上几分惶恐:“大哥。”
一个身形魁梧,声若洪钟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人便是鹿鼎大当家杜覃,也是长年带着鹿鼎四处跑商的人。
此人进来以后,先是朝唐云伯拱了拱手,随后才看向二当家的,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了你要人家人财两空?”
二当家不由暗自叫苦,他这大哥早不回晚不回,怎么偏偏在这档口回来了,面上却赶紧道。
“没什么,只是误会罢了。”
那大当家却没让他糊弄过去:“什么误会?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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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ps:
作者没经过商,文中关于经商的分成内容啥的都是瞎编的,小宝贝们看个热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