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护院就要拦不住人,周颂一声令下,捉妖司所有差役立即守住几个出口,不让任何人进出。
“你们是谁,竟敢围楼,谁给你们的权利?”客人一看这架势,怒道。
周颂这会儿倒是冷静,淡声道:“捉妖司办案,一旦怀疑附近有妖怪,方圆几十里皆可立即封锁,围楼没有任何不妥。”
“哎?我们捉妖司有这么大权利吗?”底下的差役听见这话,悄悄问道。
旁边人小声回复道:“确实是有的,开朝的时候定下的,后来没人管了,倒也没改。”
简而言之,就是“祖上也是富过的”。
名头是有了,但里边的客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愿受管束,有几个人还是边骂边要离开。
然而很可惜,捉妖司的差役最不怕他们这些人。
“哇,这不是林公子嘛,不是说正在城外道院苦修吗?令尊知道你回城了吗?”
“天啊,这不是冯大人吗?令夫人知道你来这里吗?”
要知道捉妖司里的差役虽整日无所事事,但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世家子弟。
京城各个世家互通有无,若在这种地方给他们碰上记住,来日里往家族中一散播,这脸可就丢大了……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纨绔。
那几个挑事的瞬间就被吓得退了回去,没人再想出来。
周颂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回头刚准备吩咐什么,却不见夏离的踪影。
“夏离人呢?”
一个差役指了指尘花楼道:“她刚刚说要去找那个萧公子,然后就跑进去了?”
“跑进去了??”周颂大惊失色,一拳头锤到那差役头上,骂道:“她一个姑娘家跑进去你怎么也不拦着!”
第19章 幻境之法
密室幽寂,灯火昏暗。
萧景兮不想轻举妄动,一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反倒是苏兰隐神态十分放松,也不管萧景兮的目光,缓缓走到密室中央,蹲下身似乎正在检查着什么。
“你我之前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苏兰隐主动开口道。
“我记得你,也同样认识你,苏公子。”
听见这个,苏兰隐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忽然笑了起来。
“很久都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久到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来姓‘苏’。”
压抑的笑声回荡在这昏暗的密室之中,迟迟没有散去,更显阴冷可怕。
“是你伪造失踪,害死尘花楼里的人制造怪物的?”
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追问此事,苏兰隐有些意外,但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如实道:“没错,是我。”
萧景兮接着道:“什么人指使你的?”
这次苏兰隐没有很快回答,脸上轻松的神态淡了些,眉头微皱,沉声道:“没有人指使,只是我想做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苏兰隐重复了一遍,再次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更加压抑痛苦,一字一顿道:“因为这京城里所有人的有罪啊。”
萧景兮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家人是无辜的,我父亲是无辜的!但你们却诬陷他,一个个要么落井下石,要么作壁上观,全部该死,该死!!”
苏兰隐的情绪突然爆发,血红的眼睛仿佛能流出血来,声嘶力竭道:“苏家出事,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主持公道的,学子书生更是不分青红皂白,胡编乱造!”
萧景兮眉头紧锁,立即尝试解释道:“因为那场舞弊案已经是铁证了,断没有翻案的可能。”
五年前的考场舞弊案算是自开朝以来最大的受贿舞弊案件,牵涉甚广,龙颜大怒。
且当时的国子监祭酒苏瑞又被查出之前的一些受贿事件,数罪并罚之下才被判决全族流放。
“什么铁证,我没有看见!我只知道父亲和我说过,他就是冤枉的!”
苏兰隐大概是恨极了,身体都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声音逐渐低沉,盯着萧景兮缓缓道:“你知道吗?我在南疆那里看着父亲被人一脚踢下山崖,看着母亲被活活打死,看着妹妹饿死在我怀里,她只有七岁啊……”
“七岁啊……”触及往事,苏兰隐眼中控制不住地流出泪水,那泪竟然是血红色的,如同泣血一般。
“所以啊,”苏兰隐伸手抹去眼泪,发泄完情绪,他似乎稳定了一些,深吸一口气道:“京城里所有人都该死……”
他忽然抬头看向萧景兮,接着轻声道:“包括萧公子你。”
紧接着苏兰隐猛然闪身朝萧景兮冲来,手中寒光乍现,一柄软剑从袖中抽出,径直劈向眼前的人!
苏兰隐算准了他现下手无寸铁,定然接不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