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番场景,两人心中都有了些猜测,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跟踪。
最终那两个侍女在府上的祠堂前停下,仔细地将手上的灯笼挂到祠堂两边,而后稍稍检查了一下各个白烛的燃烧情况,见没问题后慢慢退下。
“怪不得今日那石坚脸色那么难看,”萧景兮远远看着祠堂的景象,喃喃道:“竟真是出了大事。”
夏离轻声一笑,感叹道:“可不是嘛,自家大少爷死了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发丧,他们这到底是惹上什么事了?”
祠堂内此刻灯火通明,白纱轻拂,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式,明显就是在吊丧。
能在家中祠堂安排灵堂,那定然要是本家直系子弟才行,石家人丁并不兴旺,在京城的直系子弟只有石晟一人。
偏偏自家嫡长子死了竟只安排了一个小厮守夜,独自披着麻衣,尽职尽责地正在烧纸钱,大堂内甚至连个棺材都没有,一片空荡。
“看来我之前和烟玉说的还对上了,”夏离此时还有心情调笑,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仔细看来满是轻蔑,“这石家大少爷,怕不是真死了没人给他收尸啊。”
第11章 装神弄鬼
黑夜幽深,乌云密布。
这偌大的府里看不见其他人,灵堂四周更是阴冷,那小厮一边烧纸一边左顾右盼、草木皆兵的模样,看着十分不安。
夏离瞧见他这样子,心中有了计策,轻声道:“小公子,你知道闹鬼该怎么闹吗?”
萧景兮:“嗯?”
———
阿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默默念着佛经,心中忐忑不安。
他本是石晟身旁的小厮之一,大少爷死后他们几个人便被安排来轮流守夜烧纸,今天刚好就轮到了他。
好歹是世家的嫡长子,如今死了只让几个小厮来悄悄发丧,属实是不合规矩得很,然而没办法,实在是无人敢来。
阿瑞知道自家这大少爷死得蹊跷,全府上下讳莫如深,若不是主子下了死命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来守夜的。
如今只盼着今夜赶紧过去,莫要出什么事。
正这么想着,身后忽然无端吹来一阵冷风,“啪嗒”一声,吓得阿瑞心神一颤。
阿瑞立即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桌案上的白烛倒下,蜡油正缓缓滴落到地上,很快便流了一地。
阿瑞浑身一僵,再次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异常后缓缓起身,走过去准备将蜡烛摆好。
应该只是风大,吹倒了而已……
阿瑞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强作镇定。
好不容易将蜡烛摆正,阿瑞刚要松一口气,身后猛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刺耳!
阿瑞吓得一个激灵,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刚刚烧纸的火盆莫名被打翻,火盆里的灰烬和未烧的纸钱一起被风吹起,整个灵堂中纸钱四处飞舞,活像有厉鬼要来讨命!
阿瑞直接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舌头打结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拼命安慰自己:风大,风大而已。
可紧接着,一截白纱不知从何处飘到了灵堂中,随着白纱而来的还有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有、有鬼,少爷,鬼……救命……”
阿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想跑,奈何全身都发软,腿脚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脚步声戛然而止,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阿瑞顿了顿,壮起胆子慢慢抬起头——
只见白纱吹过,灵堂的墙上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影子,随风轻轻摇晃着,就像漂浮的幽魂……
阿瑞彻底吓懵了,跪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嘴里哆哆嗦嗦念叨着:“少爷,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死和我没关系啊,阿福手脚不干净,经常偷您的东西,您把他带走就够了,可我没有啊,我对您一心一意啊少爷……”
阿瑞越说越害怕,一开始还能透露点信息,但越到后面越语无伦次,最后几乎完全在胡言乱语。
发觉这一点后,躲在不远处的萧景兮悄声问道:“这人尽在胡言乱语了,接下来怎么办?”
夏离正拿着蜡烛慢慢摇晃,如此让萧景兮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形成随风晃动的效果,他们就是靠这个来装鬼吓人的。
“你马上往那边走一走,开口说一些模糊的话,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知不知道石晟到底怎么死的,尸体在哪儿,记住,语调一定要放缓一点儿,就类似于‘我死的好惨啊’这种风格。”
“这样可以吗?”萧景兮有些犹豫,“那个石晟,我和他身形倒是相仿,但是音色怕是不太一样。”
“没事,”夏离摆了摆手,“你看那人吓得都快神志不清了,哪里还会管音色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