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玉倒也摸不准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看举止应当挺亲密的,横竖往感情那些事上挑拨就对了。
如今只希望两人生些间隙,最好还能吵上一架……
“你还过来做什么,这儿美人如云,软香温玉,我不打扰!
“不是,我没想……”
“没想?你真没想?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
这么想着,门口竟真传来争吵之声,气势汹汹的,听起来吵得十分激烈。
“我反正不解风情,赶紧去寻个有风情的新欢去。”
“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来办正事。”
“行啊,你一个人办去,私事正事各办一点。”
“你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哪儿去吧!”
说着说着,萧景兮似乎是真烦了,直接撇下人,大步流星地走回屋子。
“好!我也不管你了!”
随即烟玉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楼,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太好了,那夏离总算是走了。
“抱歉,让姑娘见笑了。”
回到屋子的萧景兮满脸烦躁,但还是朝烟玉歉声道。
“没事没事。”
烟玉得偿所愿,心中欢喜,笑意更甚,主动回到桌案前为萧景兮斟茶。
“烟玉眼拙,但也看得出公子出身不凡,天涯处处是芳草,不必太过念旧。”
烟玉斟完茶又点上熏香,气味散开,甜腻恍神。
萧景兮似乎不想多提这事,没有接话,只是把茶杯接了过来,看了看杯中的淡色的茶水,顿了一下,接着举杯而饮。
“茶香温和,姑娘好手艺。”萧景兮冲着烟玉夸赞道。
烟玉掩唇一笑,柔声道:“公子若喜欢,以后烟玉一定时常备茶等候。”
老实说方才萧景兮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烟玉还怕会有些麻烦。
但此刻这人却似乎有意示好,大抵是刚和夏离吵架心中郁结,想找个人倾诉,这个烟玉可熟悉得很,红颜知己什么的她手到擒来。
萧景兮笑了笑,随意环顾了一下屋子,装作不经意道:“这屋子布置精雅,独有韵味,想必姑娘自有过人才情,结交的定然也都是风雅之士吧。”
“公子谬赞,只是平日里偏爱这些罢了。”
听来只是寻常夸奖,烟玉不疑有他,直接应下。
“姑娘屋中未见乐器,反倒是笔墨纸砚偏多,姑娘是喜爱诗文吗?不过怎么都没见纸上有题字?”
“那不是我写的,那是……”
烟玉下意识想回答,但忽然发觉什么,立即停下。
萧景兮不动声色地追问:“是什么?”
“随手写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公子就不必多问了,我再给公子斟茶。”
可惜这会儿烟玉已经发现了端倪,闭口不提,对萧景兮的问话都插科打诨地搪塞过去。
萧景兮心中叹了口气:果然不能指望一种话术骗两回,人家也不傻的,看来只能用第二套办法了。
“公子就在这儿品茶未免无聊了些,是否要些歌舞助兴?喜欢什么样的曲子或是什么样的舞姬?”
烟玉甚至不给萧景兮问话的机会,开始反客为主。
萧景兮自知到了时候,一边婉言谢绝,一边又慢慢举起杯子。
烟玉还想继续劝,可就在这时,“啪嗒”一声,萧景兮手中的茶杯忽然掉落破碎。
异变忽起,烟玉眼看着面前的人神情逐渐变得痛苦起来,单手捂住胸口,似乎呼吸都困难。
“公、公子?”
烟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走过去要查看情况。
奈何她还没能走近,就见萧景兮强忍疼痛缓缓抬手指向她,唇角不知何时溢出黑红色的鲜血,气息紊乱,虚弱不已。
他挣扎地站起身,像是惧怕一般踉跄着远离眼前人,口中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呼吸急促。
“你……你竟敢下毒……”
这语气仿佛死不瞑目,再配上脸上这痛苦至极的表情,吓人得很!
而后萧景兮应是终于支撑不住,咳嗽了几声,直接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又费力地喘了几口气,彻底没了生息。
“我,没有!不是……”
烟玉看见这一幕都吓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萧景兮一动不动的样子,又看看破碎的茶杯和泼洒的茶水,慌乱又不知所措。
随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烟玉第一反应是赶紧去处理那些茶水。
茶水不应该有问题,不应该啊!
可烟玉的手刚要碰到瓷杯,屋子的门猝不及防地突然打开,一阵冷风灌入,吓得神经紧张的烟玉直接失声尖叫!
“不是,不是我!”
“什么不是?”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烟玉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