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关心,不如自己去看看。”
“……”
“没脸?因为克制不住情绪伤害了她,所以现在很矛盾,但你刚刚笑得还挺开心,没什么悔改吧。或者是一边悔改一边想要继续。”
被指出心里的状态,阿提卡斯也不掩饰,反而如释重负地笑着。
“我说过,你看人太绝对了,我不是那么好。”
“是啊,我的错,那我现在将洛兹带走,你没有意见吧。”
“……”
阿雅看到蛇尾威胁性地游走过,这简直就是猎杀的前兆,他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
“洛兹已经是最好搞定的魅魔了,你还弄得这么狼狈,你明明很幸运,不用经历太多磋磨就获得她的爱。自身条件这么优越,居然还会患得患失,坚强点吧,首领。”
说到后面,这话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
阿提卡斯瞳孔里的光芒泯灭了,只是喃喃地重复道,“我要她的唯一。”
这就足够贪心了,和残暴者乞求怜悯,和重病者乞求健康,和魅魔乞求唯一的爱。
阿雅审视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感到一丝歉意,是他们把这个老实人逼成这样的。
当初那个沉稳自持的禁卫军首领,在自己的庄园纵火胡闹,咬伤妻子,忘记了身份与接受的教育,只想恶劣地走向毁灭。
但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问题提前爆发出来反而给了时间去解决。
阿雅缓和了面色,以长久的考量来说道。
“追求唯一,也不是伤害她的理由,你比穆恩差多了,和我一样恶劣。我想弄死麦克,你现在想弄死我。但我和麦克不一样,我不是洛兹爱着的人,她爱你,可你担心遥不可及的未来,所以你的怒火没有找到真正的宣泄方向。”
“不过以你的性情,迟早也会钻牛角尖。作为丈夫,你要对抗的是未知的将来和婚姻的疲倦,如何让感情始终不变,才是你需要发力的方向。”
“如何让洛兹一直爱你,我也不知道,毕竟在杜莎莲的事情上,我没有成功啊。所以需要你自己钻研,而不是去欺负洛兹。我之所以没有插手穆恩和昆西的事情,是因为他永远不会伤害昆西。”
“阿提卡斯,拿出你的诚意来,我才会放心地把洛兹托付给你。否则,你永远不会再见到她。”
*
我一觉睡到天黑,醒来的时候卧室没有开灯,从窗外透进来的月色很皎洁。
一道人影的轮廓就定在床畔边,一动不动如雕塑。借着清辉看清了阿提卡斯的面庞,我心底一喜,刚一动弹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我嘶哈喘气。
“洛兹。”
“亲爱的!”
他扶着我坐起身,将壁灯给划亮,我看清了他的神色,很疲倦也很沧桑。
阿提卡斯的目光停留在我的伤口上,他声音沙哑地问,“为什么不让阿雅来治你的伤。”
“你做错的!当然是要你来负责!不要想着推卸责任!”
“我还有资格吗?”
想要去亲他的动作停住,诚惶诚恐的阿提卡斯屏住呼吸望着我,金色的眼眸从未像现在这般底气不足过,像做错事的小孩。
他的内敛、骄傲、自重、冷漠、古板都不见了,只留下沉重的自责。
哦,我这胡思乱想又差点掉入深渊的丈夫,是我把他逼到这个程度的,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当初哪里会是这般低声下气的样子,我把他的骨气和自尊都磨掉了一大半。
“洛兹,不要离婚好不好?就算我没有亲近你的资格了,我也无耻地想要继续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签订协议,我会完成你说的每一件事。”
“我伤害了你,输给了内心的贪念,我想过是不是要分开,但只是想一想,我都觉得不能忍受。”
“洛兹,对我负责一些吧,我们的婚姻才刚刚开始,不要离开我,是你选择的我,总该要为自己承担责任吧。”
“求求你,对我负责。”
静坐在床上听着阿提卡斯的话,我感到震撼,并且不知道如何应对。一旦他褪去无坚不摧的外衣,袒露出很好拿捏的姿态,我反而感到羞愧。
把他变成这样,是我想要的吗?
自我怀疑的同时,又感受到内心那一丝狡猾的窃喜。心口被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我柔软了态度,看着在我床边跪下来的丈夫,挑起他的下颌,吻在他的额头。
“我现在只有两点诉求哦!第一点,不要和我无缘无故地闹脾气,你心里想什么一定要和我沟通的。不管想法有多阴暗,我都想要明白嘛。你就算把我囚禁了,我也会配合的,最爱你了,我的大咪咪蛇!”
“那第二点呢,嘿嘿~现在立刻,让我身上的伤恢复,给我营养喂饱我!我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又有什么原谅可以说呢,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