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你…你是要气死我…”
这一通输出,把江奶奶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捂着心口给自己顺气,“哎呦,我心口疼…”
“心口疼是病,得治!”江博臣捞起手机就要打120,“咱们就去医院里跨年!”
“哎!你别打!”江奶奶一听医院里跨年,这多不吉利呀,立刻把手机夺过来,“我没事了。”
江博臣就知道她没事,“真没事了?”
江奶奶说:“真没事。”
除夕夜,万家灯火在寒夜中璀璨生辉,外边倒是没有什么人了。
乔荆玉出来之后,才想起来什么都没带,没有手机,根本没法打车。
而且他只穿着睡衣和拖鞋。
今天晚上的室外温度是零下,几乎可以结冰了。
其实他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就在别墅区的一个喷泉旁边坐着。
骆海找到他的时候,他都快冻透了。
“你傻不傻呀。”骆海把羽绒服给他穿上,用围巾裹住他的脸,然后蹲下来,把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抓住乔荆玉的一双脚揣进怀里。
骆海胸膛的温度,顺着一双脚传递到小腿,再到全身。姥姥常说,脚暖和,全身就暖和了。
乔荆玉呆呆的,脚趾在骆海胸前的衣服里动了动。
隔着毛衣,骆海都能感觉到痒痒的,他轻声斥道:“别动。”
乔荆玉说:“我饿了。”
他刚才就没吃多少东西。
“那咱们回家?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骆海其实也没吃饱。
乔荆玉点点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因为是除夕夜,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单。
回到家,冰箱里有很多菜,都是阿姨回家前就给他们准备好的。
骆海很快就做好了几个菜,还煲了汤,冰箱里还有阿姨提前包好的水饺,他又煮了一些水饺。
可是等他做好饭,去叫乔荆玉吃饭,乔荆玉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乔荆玉身体颤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我不吃了,好困。”
他声音有点不对,好像有点鼻音。
骆海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低声问:“你是不是冻感冒了?”
乔荆玉摇摇头,没说话。
家里有体温计,骆海拿出来让乔荆玉夹住,“测个体温吧。”
“嗓子疼不疼?”
正说着话,门铃响了。
乔荆玉听到声音,一下子坐起来,“是我爸爸。”
“你先躺着,我去开门。”骆海说。
乔荆玉赶紧“虚弱”地躺下,还在想,骆海刚才应该再给他弄一个退烧贴,这样看起来更可怜一点。
但等骆海回来,身后却没有其他人。
骆海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说:“是物业管家,送了除夕礼物。”
“哦。”乔荆玉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乱蓬蓬的,脸蛋有些红,他很失落地说:“我就知道,奶奶在家,他不会来的。”
他揉了揉头发,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问:“骆海,你也觉得是我不懂事吗?”
奶奶说他不懂事,这句话一晚上听到好多次。
骆海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件事,是不让奶奶住妈妈的卧室?还是最后跟江叔叔说的那些话呢?或许这些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骆海是能理解江博臣的。
江博臣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 ,外表英俊儒雅 ,事业有成 ,是重点高中的校长 ,在这个城市社会地位也高。
且不说他本人想要再婚 ,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或者说再有一个孩子 ,是一件正常的事。就算他主观上没有这个意愿,单凭借着他的条件 ,都会有很多人抢着给他介绍对象的。
这些骆海都能理解 ,但他还是心疼乔荆玉 ,因为心疼 ,心里的想法自然也跟着双标起来。可见 ,人都是很难做到真正的客观 。
骆海看着乔荆玉,说:“不是,你不需要那么懂事。你也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你现在就很好。”
他其实很少这么直白外露的说话,但乔荆玉这样的脑容量,他又担心自己说不清楚,乔荆玉就不会明白。
体温计“滴滴滴”的响起来,打破这瞬间的安静,骆海凑近乔荆玉,从他宽松的领口抽出那根电子体温计。
只眨眼的功夫,乔荆玉顺势抱住了他,“抱抱我,好难受。”
滴滴滴……
体温计还在响着,上面显示38度,乔荆玉发烧了,全身都热哄哄的。
骆海把体温计摁灭,怀里就像抱着一团温暖的云,这让他觉得如在梦中。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会一辈子陪在乔荆玉身边,不论以什么身份,朋友,或是兄弟。
大年初一。
乔荆玉本来是要给姥姥姥爷拜年的,但因为突然发烧,这个计划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