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晚饭放你鸽子了,还在生爸爸的气?”
“谁在意这个啊。”乔荆玉不屑。
“那是因为什么?”合着不是因为这个,亏他想了一路的道歉词。
乔荆玉质问他:“你为什么不保护骆海?”
“怎么保护?”江博臣说,“告诉教育局的人,这是我的关系户,你们别为难他?骆海是自尊心那么强的孩子,他连发着烧都要做题,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不愿意等到第二天,我真的那么做,才是害了他。”
“你都不知道,今天骆海做完陆教授那套题,用了不到规定时间的一半,那群人震惊的嘴里能塞下一个大鸭蛋。”
江博臣说着,自己没忍住笑了。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乔荆玉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是他想的简单了。
父子俩人刚坐下说了几句话,江博臣的手机就响了。
“哎呦,刚出来太匆忙,忘记跟你奶奶说一声了。”江博臣接起电话,“喂,妈,学校里出了点事情,我刚处理完,忘记跟你说了,今晚别出去吃饭了。”
“乔乔…”江博臣看了乔荆玉一眼,乔荆玉疯狂摇头。
“乔乔他估计已经吃过了,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江博臣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挂断电话,江博臣说:“奶奶说在家里做饭,我说你吃过了,但我得回去一趟,奶奶今天刚过来,不能让她一个人吃饭。”
“嗯,那你快回去吧。”乔荆玉说。
江博臣不放心,“要不要请个护工?”
“请什么护工啊。”乔荆玉无语,“只是发烧,又不是伤残,我能照顾。”
“好,那骆海醒了,你记得给他买点晚饭吃,他发烧,你给他买点粥喝就行,别太油腻了。”
“我知道。”
“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啊,我刚看到门口有一家餐馆,你要是懒得出去,就点外卖。”
“哎呀,你快走吧,我知道。”
江博臣走后,输液室里安静下来,输液室本来人就不多,渐渐的,都走干净了。
只剩下乔荆玉和骆海两个人。
乔荆玉闲着无聊,玩了一会儿手机,就趴在骆海床边睡着了。
输液室的门被人推开,又有人提着吊瓶进来,陪同的家属大声说着话。
骆海听到说话声,皱着眉醒过来,手有点凉和麻,他动了动手,感觉到手边毛茸茸的头发。
乔荆玉的头发在输液室冷白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茶棕色,弯弯曲曲的自然卷,蓬松凌乱,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抬起手,却在触碰的一瞬间停住。
如果他心思不纯,心有杂念,那么这样的触碰是不是一种冒犯?
骆海嘴里有些发苦,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别的。他看着乔荆玉,最终只是垂下手,轻轻扯了扯乔荆玉蜷曲的发尾,克制又小心。
“嗯…”乔荆玉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你醒了啊?”
“嗯。”
乔荆玉打了个大哈欠,揉了揉眼睛就去摸骆海的额头,骆海的额头凉津津的,可能是出汗太多,现在汗都晾干了。
“不烧了。”乔荆玉说。
温热的手心覆盖在额头上,又迅速离开。骆海差点忘记怎么呼吸,“你怎么过来的?”
“我去学校找你,他们说你发烧晕倒了,我就过来了。”乔荆玉想到骆海连着做了一下午题,还出了那么多汗,一定很消耗体力,“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骆海确实感觉嘴里很干。
乔荆玉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温水,送给他嘴边,也没有松手把水杯交给他的意思。
于是骆海就着乔荆玉的手,把一杯水喝完了。
乔荆玉把水杯放下,“你饿吗?我给你订个粥吧。”
骆海不想在医院多待,乔荆玉身体不好,输液室里什么人都来过,他不想乔荆玉在这里待太久。
“咱们回家吧,回家再吃。”
“你行不行?”乔荆玉担心他再反复发烧,“要不要去找医生开点药?”
骆海已经下床,穿上鞋子,“家里医药箱有退烧药。”
他看到自己的鞋带被人重新系过了,整整齐齐的,两个板正的蝴蝶结。
“是谁送我来的?江叔叔吗?”骆海问。
“不是,是你们班主任和陆老师,我来的时候,陆老师在屋里看着你打针。”
骆海回想起那位陆教授,其实在办公室里就应该认出来的,但他当时发高烧,脑子有些不灵光。
他是见过陆教授的,那次给乔荆玉送作业,在学校走廊里,难怪今天在办公室见到,就觉得十分熟悉。
乔荆玉说:“听说是陆老师把你背上救护车的,也得亏是陆老师,别人肯定背不动你,陆老师个子和你差不多,才能背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