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99)

姜家的江山也快到了头。

这世道日子虽然好过,皇家的人却太过奢靡享乐。

皇家上上下下,从根上就烂了。

怨只怨先帝迷上了道士给的所谓“长生不老丹”,丹药虽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却有着□□之效。

从那之后,他们便迷上了这些丹药。

当今圣上,虽不曾滥用过这些丹药,但却对朝政毫不关心,每日只想着他那些丹青墨画。

皇嗣单薄,日渐式微。

岑澜垂着眼皮,心思已经想到了别处。

她忽然觉得岑蕙也没那么蠢了,落水确实是毁掉清白的、最简单最有用的办法。

众目睽睽,想抵赖都没法抵赖。

其实岑澜之前也动过歪心思,她并不讨厌姜云岁,对她的嫉妒,不过是因为裴闻喜欢她。

她这人一向知道什么事要做,什么事不用做。

她若是想嫁给裴闻,就必须要先毁了姜云岁。

姜云岁不会水,无端害她落水,四下若是无人,就会害了她的性命。

岑澜不想害她性命,她只需要将姜云岁推出去。

喜爱姜云岁的人,京城里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郡王府倒算不得什么,姜云岁的父亲是闲散王爷,手无实权,真出了什么事,王府未必能硬气的同对方叫板,甚至要不回公道。

宫里为了息事宁人,甚至于会顺水推舟给其赐婚。

要找能压得过王府的、甚至让宫里的皇帝都得退让几分的世家,便没有那么多了。

镇南王府的嫡次子是一个,宋砚璟又是另外一个。

岑澜早就发觉宋砚璟对姜云岁也有那么点说不清楚的心思,姜云岁有点蠢,对这种事情总没那么敏感,十分的愚钝。

去年夏日的宫宴。

姜云岁嫌殿中闷热,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去御花园后的亭子里吹风。

恰好碰见在湖边醒酒的宋大人。

岑澜瞧见宋砚璟漫不经心将随手带的折扇送给了她,“郡主用来挡挡太阳。”

姜云岁没有收下,她以为宋砚璟是正人君子的好性子,当他被拂了面子也不会生气,站在一旁的岑澜看得清清楚楚,宋砚璟盯着她的眼神都冷了几寸。

还有几次。

姜云岁毫无察觉,同将军府上的小公子争执起来,甚至于在赵景淮面前跳起来去抢她刚摘下来的番石榴。

他们身旁的宋砚璟,眸光冷得不能更冷了。

就像已经将他视线中的人当成了他圈中的猎物,冷冰冰的眼瞳里满是惊心动魄的占有欲。

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将她咬下来,再也不敢同除了他之外的人这般。

姜云岁和别人说话,宋砚璟会不悦。

姜云岁拒绝了他,他更加不悦。

如此种种,岑澜不动声色察觉到的细节多了,就明白了。

她今日就算将姜云岁设计落水,再给宋大人做个人情,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岑澜渐渐回神,忽然有几分可惜,自己没动手。

这样好的机会,下回可就难得了。

岑澜叫来门外的婢女,吩咐道:“你去将我箱笼里那几对玛瑙耳珰送去侯府,便说今日让郡主受惊了,于心不安,望郡主收下这份薄礼。”

婢女卑躬屈膝:“是。”

姜云岁一进裴闻的马车,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冷木檀香,渺渺游荡。

她如今总是有些不太适应待在他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委实太强,哪怕什么都不说,周身冷冽的气息也足以压得她透不过气。

姜云岁心不在焉望着腕上这串乌木佛珠,珠子上的纹路贴着皮肤都有些咯人。

一圈一圈,套在雪白的细腕。

分明很宽松,她却觉得好像被他困住了那般,套在她手腕上的佛珠好似变成了牢牢桎梏着她的锁链。

她连话都不敢说。

更不敢开口问裴闻他是从哪儿找回来的佛珠。

姜云岁乖乖坐在角落里,抿直了粉润的柔唇,也不敢作声。

裴闻没问她先前是不是她扔了他的东西,她就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也实在是…

不喜欢手上这个东西。

姜云岁抿了抿唇,“表哥,我不想戴这个。”

与其再搞些小手段被他发觉,倒不如主动和他说清楚。

裴闻抬起眼睫,眼珠乌黑,平静的视线定定落在她的脸庞,一寸寸扫过她白皙的皮肤,“你不喜欢吗?”

姜云岁都不知道是要摇头还是点头。

她想了想,选择了个比较好听的说法:“戴着不好看。”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这样说他应该也会信她。

裴闻的眸光移到她的手腕,纤细玉白,比起绸缎还要丝滑的皮肤,衬得她手腕上的珠子确实有些突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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