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日后还是少来这里为好。”
“我再也不来了!”姜云岁要被她弟弟气死了,她下意识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怎么也不该在外人面前发作。
宋砚璟勾唇,似乎轻轻笑了声。
不过这抹笑很快就消失不见。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濛濛细细的小雨。
天青色的烟雨好似从地上漫了起来,廊庑外一片朦胧的水色。
候在院内的随从瞧见了宋砚璟,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女子,斟酌一二,上前来禀:“大人,裴世子这会儿在正堂等您。”
姜云岁听见裴闻也过来了,心里颤了颤,她自然不想见到裴闻,甚至有些怕见到他。
不能怪她怯懦。
她只是想着能避就避,少些纠缠。
她和裴闻,吵过的架其实也不少了。
但是她永远吵不过裴闻,他总是有话来堵她,让她哑口无言。
裴闻特别喜欢和她作对,似乎见不得她好一样,她在屋子里好好睡着午觉,他也要来招惹她,和她挤她的小床。
她被气得抱着枕头就走,裴闻还非要把她捉回去,说她小气。
“宋大人,我…”姜云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砚璟打断:“郡主,正好一起过去,让裴世子送您回府。”
裴闻远远看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近,并肩走在一起看着竟还有些登对。
她走的很慢,不情不愿。
他来之前不知道姜云岁也跑来了大理寺。
原本裴闻找宋砚璟是有正事要说,不过现在事情倒是能暂且搁置在一边,没那么着急。
裴闻有一段时日没见到姜云岁,她好似安静了很多。
不知不觉,她已经出落的这样大了。
越发的漂亮。
京城里不乏美人。
偏她的美是那种想叫人占有的美色。
裴闻不太喜欢她方才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的画面,虽说他看不上她娇惯的性子,可她毕竟是他未来的妻子。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人。
“郡主怎么在这儿?”裴闻明知故问。
姜云岁上次见到裴闻都没敢仔细看他,她抬起眼,男人一身穿惯了的黑袍,面色冷肃,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眉眼清晰,棱角锋利,却有几分素有的随和。
姜云岁不信裴闻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弟弟闹出这种事,肯定早就传到了他的耳里。
以前姜云岁就觉得裴闻不喜欢皇家的作风,觉得他们都只是贪图享乐的纨绔。
不过要怨确实只能怨皇家人不争气。
先帝沉溺于炼丹,十来年都不问朝政。
边境来犯,死伤不少。
更是拱手相让了十来座城池,蛮夷之人嗜杀成性,竟做出屠城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若非几大世家极力劝谏。
先帝还要继续同蛮夷讲和。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是姜云岁的皇叔,性格懦弱,不问世事,每日钟情于纸笔墨砚、极乐花坊。
姜云岁回过神来,竟有些不知如何回他的话。
忍气吞声实话实说,她又有些气不过。
姜云岁还是没忍住:“随便看看。”
裴闻冷嗤了声,没有拆穿她:“天色不早,郡主同我一起回去吧。”
姜云岁是不太愿意的,可她对上裴闻那双眼睛,拒绝的话便不敢再多说。
这个人说一不二,蛮横无理。
看似温润平和。
但是极其霸道。
“嗯,麻烦世子了。”侯夫人不在的时候,姜云岁就不肯叫他表哥。
雨势凛凛,裴闻打了伞,姜云岁不肯靠他太近,半边身子都在雨里,肩头薄薄的衣料浸出湿痕,青衫软绸贴着少女的腰臀,身段极好。
裴闻握住她的细腕,把人往身边扯了扯,少女身上淡淡的软香沁入他的鼻尖,她的皮肤触感也极好,柔软娇嫩。
姜云岁感觉他力道很大,圈着她腕间的手,有些冷硬。
指腹的薄茧,蹭着她的皮肤,轻微的刺痛激起她的畏惧。
姜云岁对他忽然的靠近,还有点不习惯。
说来她和他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无数次了,这个男人咬人的时候疼,撞她的时候也凶,没有一次是她能受得了的。
精力旺盛,不知餍足。
好似一个不断索取的恶兽,叼住她的脖颈就再也不肯松口。
姜云岁轻轻挣了挣手腕,裴闻似乎有些不悦,掐着她手腕的指头更为用力,不知她在矫情什么。
左不过这两年就要成婚了。
上了马车,姜云岁更加不自在。
狭窄的空间,周围都是裴闻的气息,她的手腕还被他扣在掌心,动也动不得。
裴闻现在又不喜欢她,做什么要这样对她?
姜云岁浑身僵硬,不想同他说话。
裴闻脸色晦暗不明,便是什么都不说,气势也是凌厉,脸上还有些看不清喜怒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