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49)

侯夫人望着她乖软的小脸,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这事怎么就这样了?她等会儿都不知道如何跟裴闻说。

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半点情绪不曾泄露。

可此时越是安静,她越是不安。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她如何不清楚。

他这会儿觉得高兴不起来,等日后他回过味来,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侯夫人心里遗憾,可不管她再怎么可惜,也不会强迫她。

男婚女嫁,讲究你情我愿。

“好。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会和你母亲好好商量商量,至于裴闻那边,我也会和他说的。”

“嗯。”

“时辰不早,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侯夫人叫来门外的嬷嬷,叮嘱她亲自将郡主送回听澜院。

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烟雨濛濛,檐沟落下的水珠砸在伞面,雨势渐渐迅疾起来。

姜云岁撑着伞,一向不喜欢雨天的她这会儿心情出奇的好。

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门后。

侯夫人坐回主位,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润了润嗓子:“你还不出来?”

男人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脚步沉稳,他脸上绷着没有表情的冷色,黑眸深处是死寂的平静,男人周身透着冷厉的寒气,他静静望着他的母亲:“您今天就是让我来听着这个的?”

侯夫人放好茶杯,抬起眼定定看向了他,目光寸寸审视着他脸上的神情,她这个儿子当真有本事,竟是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看不出。

五官清俊,神色冷漠。

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侯夫人哪怕知道裴闻喜欢岁岁,也不可能再去帮他提亲。

她做不出强娶的事情,她现在又忽然庆幸裴闻还没开窍,死犟着嘴,反而留了退路。

“你刚才也听见了岁岁说的话,既然她只将你认作哥哥,那往后你们还是表兄妹,婚事就当从来没有提起过。”侯夫人很快就做了决定,把话同他说了清楚。

裴闻久久没有出声,他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里覆着幽冷的神色,他很冷静,这种冷静却莫名让人觉得可怕。

又过了会儿,他冷冷嗤笑了声,掀起薄薄的唇角:“说好的事情也能不算数吗?”

侯夫人怔了怔,还以为他不会计较。

瞧他现在这样还不是想咬着岁岁不松口?

裴闻抬起眼睫,窗棂照进来的冷光落在他的眉眼,照着男人清晰而又精致的五官,他又面无表情地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总不是我们言而无信在先。”

侯夫人松了口气,若他不依不饶,这事反而不好收场。

她还是看不透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什么都看不出。

是喜是怒,密不透风。

他把自己的情绪收敛的很好,表面上半分都不在意,“往后我会当好她的兄长。”

侯夫人心中石头落地:“她将来若是觅得良缘,你也帮她掌掌眼。”

“我知道。”裴闻在这里已经待了许久,他似乎有些疲累,掩下眼底的倦色:“母亲,我还有公务在身。”

侯夫人对他摆了摆手:“你会去忙吧。”

裴闻头也不回转身往外走去,他腿生的长,眨眼间就走进了沉沉的雨天里,侯夫人正要张口叫他打把伞,人却已经走远了。

侯夫人不禁怀疑,到底是不是她看走了眼?

她这儿子可能对岁岁,也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

如若不然,知晓岁岁不愿成婚,怎会如此的镇定无谓。

姜云岁回到听澜院,只觉得如释重负。

有些事情,已经和上辈子变得不一样了。

少女的裙摆溅起了些许雨水,薄衫微湿,透着春日的微寒。

宜春赶紧叫人打来热水,伺候郡主沐浴更衣。

姜云岁脱下被雨水打湿了的衣裳,换上了干净的衫裙。

她心不在焉坐在床边擦拭发梢,纤长的睫毛缓缓垂了下来,遮住眼底莹莹的春光,她轻轻咬了口唇瓣,心情似乎很好,眉眼含着动人的笑意。

宜春觉得奇怪,郡主好像从侯夫人那儿回来,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

不似平日沉默少言的模样。

姜云岁擦干了头发,她忽的抬起脸来,肤色很白,脸颊微微透着红,她说:“宜春,我想吃米糕,味道甜一些的那种。”

“奴婢这就叫人去厨房里准备。”

“嗯,我等你。”她乖乖的。

姜云岁听着窗外的雨声,她打开窗户往院子里看了眼,圆润透净的玉珠坠落在叶面上,顺着树叶的脉络缓缓滑落。

外头的风都夹着被风雨洗过的清新感。

她又想到了阮洵期,想到她没能拜堂的未婚夫。

阮洵期现在年纪还不大,少年才刚入京,往后肯定是要以学业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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