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141)

“不用你帮我上药。”

“都已经上好了。”

“反正就是不要你。”姜云岁再生气,也不太会说难听的话,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不要你。”“不喜欢你。”

在裴闻听来确实不太好听。

渐渐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下了榻,站直之后膝盖还是会隐隐做疼。

她又怨怪上了裴闻。

反正什么事都要怪他。

姜云岁真的是讨厌死了裴闻这种什么事情都能高高在上的掌控欲,算来算去,谁也算不过他。仿佛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姜云岁觉得和裴闻斗智斗勇,真的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上辈子就不见他有什么弱点,他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更像是用铜铁浇筑出来的。

什么事情都伤不了他,任何人都不会让他难过。

姜云岁不甘心,又挫败。

好像两辈子伤心难过的都是她。

她当初死了之后,裴闻都没有为她掉过眼泪,面无表情跪在棺材前,好像只是做做场面,装模作样不情不愿给她烧了些纸钱。

青梅竹马的那些年。

虽然不愉,却也是同床共枕了多年。

这些好像对他而来,都没不算什么情分。

人死如灯灭。

她的死兴许是连灯火的余烬都不如。

所以先前姜云岁在裴闻面前以死相逼,不过是说说而已。

裴闻见她低着头在发呆,一声叹息,“你想不想见阮洵期?”

淡淡的一句话,让少女停下了步子。

姜云岁咬着唇不说话。

裴闻站在她跟前,清瘦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后的烛火,将她困在这片阴影里,他垂眸望着她乖巧的脸庞,“我知道你想见他。”

不见一面,不会死心。

裴闻鲜少会对一个人如此恨之入骨。

他对这个师弟,确实是想杀之后快的。

想到姜云岁每次仰着脸,认认真真同他说有多喜欢阮洵期,隐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就又重新烧了起来,焚心之痛,莫过如此。

裴闻虽然在母亲面前嘴硬说,哪怕她恨他一辈子都是他应得的。

但他也不想一辈子,都只能看见他对自己的恨。

姜云岁不知道他又是想做什么,总觉得没安好心,“你现在说起这个有什么意思。”

裴闻好像极其的宽容大度:“没什么意思,你若是想我就让你去见他。”

姜云岁不敢信他,裴闻知道拦不住她要去见阮洵期的心,索性去成全她,“明日我送你过去。”

静默许久。

姜云岁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她说:“不用,我自己知道路。”

她一本正经道:“你不要跟着我。”

裴闻装模作样答应了下来。

姜云岁暂且相信了他的话,第二天过了晌午,她才从后门坐上马车悄悄去了阮家。

院子还是那个小院子。

隔着院墙还能听见小狗的叫声。

还有一道陌生的女声。

“不许咬人,不许乱跑,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狗!”

姜云岁听到这个声音显然一愣,她差点忘记了阮洵期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姜云岁想到这里就更怨恨裴闻了。

恨他将她的美梦碾碎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姜云岁忍着泪,慢吞吞走到门前,鼓足了勇气还是不敢敲门。

她不知道能对阮洵期说什么。

谁也不想这样的。

她不想。

他也不想。

可能真的怪她太天真了。

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好。

姜云岁擦了擦泪,转过身刚准备离开,身后的院门忽然之间打开了。

女子看起来和她的年岁差不多大,五官精致又漂亮。

“姑娘,你找谁?”

青萝故意装作不认得姜云岁的样子,轻声问道。

姜云岁在面对这名女子时,竟然有种窘迫和心虚,就好像她是上门来抢别人的丈夫的,这种滋味一点儿都不好受。

她恨不得扭头就走,脚底就像扎了钉子,走不动道。

“阮…阮…”她磕磕绊绊,却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女人恍然大悟般,还很友好对她笑了笑:“姑娘原是来找我的郎君,他在书房里写字,我这就去叫他,你也快进来说话吧。”

姜云岁摆摆手,声音怯怯懦懦的,“不…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

青萝笑道:“好吧,那姑娘等等我。”

姜云岁心里还是紧张。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等的脚都有点麻了,人还未来。

外头的烈日晒得她浑身都难受。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阮洵期是不是不想见她了?故意这样晾着她?她越想越委屈,委屈里又有点难过。

阮洵期真的怨她,也不能怪她。

胡思乱想间,她的视线里多出了一道身影,少年一身青衫,站在她面前显得形销骨立,他张了张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见了,也没有问她被谁掳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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