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他怎么叫，糯糯都始终没有醒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封莫寒紧盯着凯德，像是要把他撕碎一般。
“没做什么啊。”回过神来，凯德丁点儿害怕都没有，笑眯眯看着他，煞有其事地建议道：“她现在在深入催眠之中，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愿意，她醒不过来，就算是能醒过来，之后是什么样的，还得看我心情。”
封莫寒当然知道，所以这也是他没有对他动手的原因，否则的话，早在进来的那一刻，他人就没了。
威胁他把糯糯叫醒也没用，不然他但凡动点手脚，糯糯变成傻子都有可能。
他要糯糯醒来，完好无损地醒来。
见他不说话，凯德继续道：“你知道的，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你要是愿意去换她的话，我也不介意，小姑娘才四岁吧，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呢，你也不忍心就这么结束了吧。”
封莫寒冷冷看着他，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糯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扭头和何锐说道：“他要是敢做什么，不用客气。”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何锐心一紧，“哥，你真要听他的？”
凯德不怀好意，他们谁都知道，既然知道，还送上门去，这不傻吗？
何锐不相信他不清楚这个道理。
然而封莫寒说：“我得去把糯糯带回来。”
这话一出，何锐瞬间没了声音，他看了眼糯糯，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显露出挣扎来。
他很清楚，糯糯对封莫寒的重要性，那是他的命，糯糯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他绝不会好过的。
许久，他松开了手，“去吧，小心点，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这句话，显然是对凯德说的，他神色冰冷，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杀意。
凯德也不畏惧，这种眼神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但最后的下场都是怎么样。
无一不把刀尖对准了他们自己。
但凡没点本事，怎么可能会能比第一杀手的仇家还多，还能活到现在呢。
凯德没有在意，笑意依旧，“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眼里满是兴奋，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任凭他心理防线再重，他的终究还是找到他的软肋了。
想着，他的目光落在糯糯身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真是父女情深啊。”
封莫寒盯着他，目光冷淡，看着他的眼神不悲不喜，就像是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一般，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好用你的眼睛吧，这将是最后一次。”
他的眼睛，他要定了！
听到他的话，凯德的脸色也沉下去了些，很快他就又笑了起来，“是吗？那我等着。”
他倒要看看，扬言说要他眼睛的父女俩，又能对他做的了什么。
真是可笑。
他是忘了他怀里那个尚未醒来的小的吗？
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真是期待啊。
这么自信狂妄，人人见之都要喊一声阎王的封莫寒，沦为他的傀儡，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376章 救糯糯
餐厅包间里，又多了一个被催眠的人。
何锐紧紧盯着凯德，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明黄色的符纸，看着凯德的眼神满是戒备，目光划过封莫寒口袋的时候，心才微微定了下来。
他们来的时候，九师父忽然给了他们两张符，让他们拿着，也没说什么，只说是糯糯交代的。
他们也很好奇，糯糯到底想做什么。
但有一点大概是确定的，她和封莫寒一样，都想要凯德的这双眼睛。
看着面上露出几分玩弄世人的表情的凯德，何锐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此刻，封莫寒也来到了内心深处的世界，这一幕曾经凯德试图催眠他的时候他就看到过，他的世界，充斥着黑色与红色，看一眼都让人压抑。
然而这一次，又有所不同，黑暗之后，又隐隐透露出几分光亮来。
封莫寒脚步不停，毫不犹豫地大步往那边走去，拉开门，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到处都是晦气的东西。
他看着站在那里浑身发抖，背影都透露着绝望的小身影，眼眸一软，唤道：“糯糯。”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陷在剧痛之中的糯糯猛地回过头来，一瞬间她脸上的绝望也映入封莫寒的眼底，他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爸爸！”糯糯大喊一声，朝他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抱得严严实实，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心里的大石头像是在落地一般，放声痛哭出来。
哭声震天，带着极致的悲伤与喜悦。
“爸爸你吓到我了！”糯糯哭得涕泪四流，封莫寒还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