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未再开口。
走到一间门口,梁警官本欲扣动门锁,但是他叩门的手及时顿了一下。
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云寒客,然后又将视线转回了迟简。
迟简点头。
重新叩门,短暂的敲击声后,房门被打开。
警局专用的铁栅栏将房间分割为两半,此时那个声称是云寒客父亲的男人被押解在专用的板凳上,他双手被拷低垂着脑袋,两个审讯员见到来人纷纷起身。
“队长。”一个女性警官皱眉:“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另一人接道:“并且十分嚣张,还一度以人质来威胁我们。”
以迟简为代表的背后势力极其强悍,就算是警察局都得许给她三分薄面,梁警官轻微歪头,将这个棘手的麻烦甩给了迟简。
迟简未动,云寒客先行。
他三两步就走到了距离铁栅栏最近的地方,但是在迟简的控制之下还是保有了安全的距离。
透过冰冷的栏杆,父子俩无声的对视。
但是他先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人质在哪儿。”
闻言,迟简诧异抬头,她看着一脸平静讯问的云寒客,那人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
但是在铁栅栏那边的人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怪异地大笑,声音尖锐难听。
“哈哈哈哈哈,”他的眼珠外凸,神态疯狂:“她死了,早就死了,那么一点人,我都没用力她就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男人,搞砸了我的事情,他也快要死了。”
果然,这个人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吐不出来。
他直直盯着云寒客的脸,语气越来越癫狂,如果不是被押解着,或许他现在已经跳到云寒客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也该死!我当年就不该放过你!你个废物,就应该被按在阴暗的烂泥里操/烂!”
说完那人将被手铐禁锢的双手狠狠地扒在木凳面上,用力到他脏污满垢的黄色指甲之间都渗出了红色。
“你将妈妈杀了。”云寒客又抛出了问题。
他的语气和在病房时一样平静,与刚才问小女孩儿位置的口吻一般平稳。
上一个问题他是替那位父亲问的,能不能得到答案,得到什么样的答案都只是他能为那位父亲所作的微乎其微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他是替自己问的。
他就说为什么妈妈出嫁时带走的嫁妆会出现在外婆手里,他竟然还轻易相信了那是妈妈专门留给他用来上学的说辞。
云寒客从事发到现在复盘和回忆了许多,只有说他的母亲真的遭遇了不测,一切才能够说通。
被关在铁栏杆内,精神已经经历了持续磋磨的云刚也安静了下来。
他收起了刚才那种癫狂的模样,充满红色血丝的暗黄色眼白形成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他讲究似地擦了擦案面上的血液,讽刺道,
“那又怎样?”
云刚没想到他的这个不成器的废物儿子还真的傍上了富人。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迟简,笑道:“你果然和你妈一样下/贱。”
云寒客的呼吸渐渐沉重,迟简一看情况暗道不妙,她一手握住云寒客的手,另一只手将他的头搬过一边,然后示意一边站着的警察好友。
“进去打烂他的嘴。”
……
一个小时后
经过迟简一系列‘权力的游戏’‘权力至上’‘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硬核安慰,云寒客总算是没有在那个男人发贱的嘴里起伏情绪。
此时云寒客正坐在新搬来的沙发上,而迟简则是站在他的旁边牵着手安慰他。
栅栏里面的人已经因‘权利的游戏’而动用的私刑折磨的晕了过去,迟简的警察好友看着两边的场景,则是反手拿出还在录像的母带掰碎揣在了兜里。
看着浑身破烂,已经不成人形的云刚,迟简递给了自己警察好友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会派医生来的。”
她不会给自己的好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目光转回已经倒在地上的鲜血白沫混合着呕出的男人,迟简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佩服这个人的。
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游离在上京城里到处作恶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留下痕迹,他极其擅长处理罪证与隐匿犯罪工具,并且拥有超强的洞察力,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环境骤变的风声和消息。
但是就算他再是作恶的鬼才,那也是人。
因为迟简下派的人在不断搜寻,以及警方放出的官方通缉,这就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刚开始还游刃有余的罪犯行动越来越吃力,到最后就连吃饭喝水都成了难以完成的事情。
所以就导致原本只是想绑架云寒客勒索赎金的云刚情绪暴走,最后才走投无路后选择了莽撞的极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