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些枯燥乏味的书比他还要有趣吗!
叶秋生突然又想起了他在方梁书房里看到的那几本书, 脸色红了红, 有些心猿意马,但转念想到自己来这儿的正事,又可惜的把它压了下去。
“师父, 其实我是来找你学习的。”学习怎么画同生共死符,没毛病, 这就是学习!他眨巴着眼睛, 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季婵看着他狐狸眼滴溜溜地转, 轻晒一声:“学习?”按他所说的话, 大晚上的,夫妻之间,他没有别的想法,而是来找她学习?
“叶秋生,想骗我也找个好的理由。”稍显暧昧的话从舌尖滚落出来,她浅褐色的眸子注视着他,让他这泛着冷意的夜里,心口一阵阵发烫。
他在想什么,季婵哪有那么好糊弄,叶秋生现在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个理由,都觉得太蠢了。
反正脸已经丢了,他破罐子破摔,直接两手撑在桌子上,鼓起勇气对着她说道:“我……我……”然后在她无比平静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我能叫你立夏吗?”
“可以。”季婵纵容着他,等着他说出他真正来找她的理由,“还有吗?”她低低轻轻的问他,平日里不解风情的人,此时竟比他还会蛊惑人心。
叶秋生承认自己被迷惑到了,他经不起她带着鼓励的眼神,犹豫又带着乞求的问她:“你在鬼门关前问我的话还记得吗?”
什么?
她被这句话说的一愣,细细回想,还是想不起来当时随意说出了什么。
毕竟在那么氛围良好的时刻,她说出来的话只是在故意煽情罢了,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才不会记下来让自己尴尬。
问心无语,只能跳出来提示她:【宿主,是有关轮回的事。】
季婵这才想起来,幸好她一向表情淡淡,故而装作还记着的模样,叶秋生也没看出来。
“记得,怎么了?”
叶秋生执起她的手,放在脸颊前,就像是她轻轻去抚摸着一样,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天生会撒娇,让他看起来格外容易让人心软。
他也擅长利用自己的这个优点,把它放大到极致:“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很开心,这就行了,但我害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怀里的符纸紧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在燃烧着一般,烤着他的心脏。
叶秋生突然神经质的笑了,他反握住季婵的手,哑声道:“但我舍不得,所以立夏,哪怕你重新转世不记得我了,我也会找到你,你甩不掉我的。”
他才不像苏宣那么无私,看着深爱的人转入其他人的怀抱,他太贪婪了,不只只想拥有她的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短,怎么够。
他在季婵略带惊愕的目光下俯身吻上了她的唇,淡淡的血腥气虽然浅淡,但逃不过厉鬼尤其敏感的舌尖。
他轻轻垂眸,看着她半阖着的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很震惊他的卑鄙无耻?
然而季婵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失策了。
叶秋生弯着腰,她刚刚好能看到他胸口处,从白色衣服里露出来的淡淡黄色,他都把符纸拿了过来,却没有用。
季婵总不能自己提出来,那样就不是叶秋生自愿了,她冷着一张脸和他回了房间,虽是夫妻,却同床异梦。
她闭着眼,叶秋生以为她已经陷入了沉睡,开始蠢蠢欲动。
季婵能感受到鬼气触角在身上滑过,把她裹了起来,那场死亡到底还是带给了他许多自卑和不安,哪怕他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自卑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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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随着晚秋的来临,整座山似乎都枯黄了下来,中间玄门另外三大门派也都来过几次,无论是求助还是道歉,都被天师府婉拒了。
他们悔不当初,犹如当初把怨气发泄在叶秋生一样,转而恨上了柳卓君。
他们满人间的找他,妄图用他平息天师府的愤怒,但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一月有余,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找了。
毕竟找也找不到,何必再浪费人力与财力,他们给自己找好借口,心安理得的等待新年过后,天师府向来言而有信,等过了新年,不会不管他们的。
然而还未到那个新年,就出事了。
彼时季婵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正在准备过重阳节。
因为门下弟子都有自己的家人,所以府里前几日就已经走了个干净,只剩了几个老弱的杂役,还有她和叶秋生。
他们也没有选择去其他地方,就准备在天师府坐落的这座山上登高祈福,两个人换上了容易行动的衣服,从山脚下开始往上爬。
到了山腰,季婵就后悔了。
她只知道自己是个人类,要靠双脚一步一步的上去,却忘了叶秋生那个坏心眼儿的是只鬼,他不但不会累,他还能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