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面前时,季婵刚好把那个杯子接了过来,叶秋生眼里那杯子现在不是杯子,而是两人勾勾搭搭的赃物!
他狐狸眼向上一勾,斜睨着沐复,话却是对着季婵说的:“师父,他是谁呀,怎么我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就有无关紧要的人过来了。”
沐复听他这么奚落自己,也没生气,依旧是好脾气的淡淡笑道:“你就是季府主的徒弟吗?你好,我是沐复。”
管你母符公符的,对他师父图谋不轨的,都不是好符!叶秋生故意忽略他,佯装没听到。
沐复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攥紧,眸低深处闪过凶狠,然而脸上仍是微笑着的:“季府主的徒弟体质真好啊。”
他就当没看见季婵一瞬间变冷的视线,继续慢吞吞的,意有所指道:“不像复,常年缠绵病榻,就是个病秧子。复也想和叶公子一样,拥有这样好的体质呢。”
季婵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他是发现了叶秋生的体质,还是没有发现。
但她确实不想再和他寒暄下去了,就冷冷的主动开口逐客:“外面风大,你还是回马车里好好休息吧。不然你若是不幸感染了风寒,陈掌门怕是要怪罪我的。”
沐复似是没想到她如此直接,愣了一愣,阴骘一闪而逝,他脸上的微笑更深了:“是复叨扰了,复这就回去。”
无人看见,他转过身后,借着低咳的姿势,脸上阴沉沉的表情,无比难看。
他走之后,叶秋生冷哼一声,钻进了马车里。
桌面上,沐复刚刚喝过的杯子正在那儿放着,叶秋生越看越不顺气,阴阳怪气道:“我不过就出去一会儿,师父就吸引来了一朵烂桃花,如若是朵好的还好,还是朵快要谢的,也不挑一挑。”
季婵闭着眼没有理他,只是淡淡道:“不要在背后对别人评头论足。”
叶秋生一听,委屈坏了,她竟然还维护那个病痨子,还为了他斥责自己!
他坐在一旁生闷气,结果季婵闭着眼,半天都没有理他,他气哄哄的,主动贴了过去。
“师父,我不喜欢他。”
脑海里问心也说:【宿主,他身上的气息很让人讨厌。】
季婵若有所思,睁开眼睛,叶秋生脑袋就放在她肩侧,她一睁眼,就凑了过去。
他的额头抵着自己的下巴,冰凉和温热触碰在一起,竟然也有些许的和谐。
这几日叶秋生对她总是这么亲密,一开始季婵还会不适应的把他推开,后来被他缠的烦了,也就随他去了。
她对自己说,一切都是为了飞升。
故而此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不太舒服的微微往后退了退,结果一瞬间又被他撵了上来。
季婵彻底放弃了,回答他:“不喜欢就不喜欢,下次表面功夫过去,给陈掌门点面子就行。”
叶秋生喜笑颜开,继续道:“那那个杯子怎么办,我不喜欢他用我们的杯子。”
“那你扔了吧。”
见她没有半分不舍,叶秋生心里的怒气瞬间便如泡泡一般,破了个干净。
他着实是有些好哄,甚至都不需要季婵怎么说,他自己就先把自己哄好了。
叶秋生知道得到这个答案就已经够了,他善解人意道:“现在扔了多不好,被上清派的弟子看到了怎么办,我们等他们走了之后再扔。”
他虽是这么说着,可看向那杯子的时候,不是瘪瘪嘴,就是瞪瞪眼,像只示威的小狐狸。
季婵啧了一声,伸手覆盖住那个茶杯,几息间,她把手拿开,那茶杯便化作了粉尘,她用手帕裹起来之后,直接在车窗处一扔,粉尘便被风吹了个干净。
叶秋生笑得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他长得好看,又做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季婵多看了几眼,回神之后才别开眼,准备再拿条干净的帕子把手上沾染的粉尘给擦拭干净。
“师父我来,我来。”他笑得整张脸粉扑扑的,不过是扔了一个杯子而已,就那么开心。
季婵别开眼,嘀咕了一声。
小傻子。
怎么那么好骗。
她把手递给叶秋生,叶秋生先用干帕子把她的手擦拭了一遍,连指缝和指甲缝都没有放过,然后用帕子蘸了点干净的水,又里里外外的擦拭了一遍。
季婵觉得,这是她洗过最干净的一次手。
她有些不适应的想把手扯出来,叶秋生攥着不放,他像是遇到了极好玩的玩具,把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季婵从小便开始练剑,因此手并不像大多女子那般细腻,还有剑磨出的茧子。
叶秋生柔软的指腹在她茧子上摩挲,心疼地问她:“师父,你几岁就开始练剑了啊?”
季婵回想了一番:“忘了,从我记事起,我便已经在练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