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安瞬间满血复活，激动的两眼更亮了：“我可以带你出宫！我家在京城里有点权势，带一个宫女出宫很容易的，没有人敢得罪我们家。”
“是吗……”
“当然，我不会骗你。”
季婵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眼睛，突然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恨与不甘，有些可笑，却也很讽刺。
“原来只有我们那么不自由啊。”
她喃喃着，本以为有权有势的人大多身不由己，没想到只有他们被困在这深宫，被一群棋手肆意玩弄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上棋局的资格。
真不公平。
好难过……哥哥……
莫卿安是练武的，哪怕季婵声音很小，还是听到了一点点，他摸摸脑袋，有些尴尬：“皇宫里规矩比较多很正常，不过以后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想说你来我家，但是害羞的不敢说出口。
进度太快了，他怕对方以为他花言巧语，是个浪荡子，那就遭了。
莫卿安舔了舔唇角，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试探地问道：“想不想去更高的地方看星星？”
季婵兴致缺缺：“哪里不都是一样。”
“不是哦，屋顶上很高，所以看的也很远，尤其是被皇宫挡住的星星，都能看到了。”
莫卿安站起来，结结巴巴道：“我会武功，可以带你一起上去。”
季婵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同手同脚地向她走过来，最后轻轻说了句失礼了，手臂挽住她的腰，脚尖一点，她只觉得一瞬间失重，恍惚间已经站到了房顶。
莫卿安连忙红着脸松开她：“你看，视野是不是好多了？”
季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止星星看见的更多，就连那重重深宫，仿佛都没有那么让人喘不过气了。
“原来我一直待在笼子里。”
莫卿安点点头，附和道：“皇宫确实很像个笼子，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在这儿住下去的，实在无趣。”
季婵攥住了手，表情不变：“说不定他也不想住在这儿呢。”
“也由不得他吧。”莫卿安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现在的氛围很放松，让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对皇帝的不屑与轻视，“毕竟他只是傀儡而已。”
只是……而已……
“为什么要选择他呢？他从来没有说过愿意。”
她一直在为那个傀儡皇帝打不平，莫卿安其实挺理解她的，善良的人总是看不惯不平的事。
然而事实有些残忍，他想了半天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世界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呢，选择谁都可以，但是他很倒霉，又没有能力反抗，所以就是他了。”
“倒霉啊……”季婵手心紧紧攥着，指甲刺的肉发疼，原来在这些人眼里，他们的存在那么可笑。
莫卿安察觉到她似乎对那几个新来的傀儡很关注，虽说不太明白，但想想她宫女的身份，也没有怀疑，只觉得她是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所以产生了一些兴趣。
这送上来的话题，不往下说是傻子，他忍不住说了更多：“之前和亲那事你有没有听说过？”
季婵微垂着眸子：“只简单知道一些。”
“那你肯定不知道内情。”莫卿安兴致勃勃的说道，“其实和亲是守王爷提出的，他不想那傀儡公主嫁去严相家，所以就想把她打发去边疆，也算让她发挥最后的价值了。”
“……傀儡公主？”
莫卿安表情无辜道：“啊，我们背后都是这么叫她的，不过没想到那傀儡皇子还算有些血性，虽然我挺欣赏他的，但是不得不说，他有些蠢了，本来能在这宫中多活几年，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
季婵浑身颤抖，手脚一阵阵发冷，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开口的，喉咙像是被紧紧攥住了，痛到无法呼吸。
“他是为了妹妹。”
这一点莫卿安也很唏嘘，一方面他很佩服对方，一方面又觉得对方很可笑。
“他是个好哥哥，但不是个强者，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
莫卿安缓缓开口道：“真心一文不值，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再多的爱都抵不过现实，如果他很强，那他不用去前线也能保护妹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什么都做不到。”
季婵沉默了许久，突然仰起头笑了起来：“真绝情啊。”
莫卿安瞬间慌张，他连忙从刚才那里有些冷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手足无措的向她解释：“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很专情的，也很强，所以我一定能保护好……保护好我要保护的人。”
他在季婵平静淡漠的目光中，狐狸眼逐渐变得湿漉漉，语气委屈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