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瞳龄摸摸鼻子,当做没听到,继续惊叹,“你做了奶茶,奶黄酥,蛋挞,果塔……你做了真么多都给你郎君吃?”
“反正不给你吃。”庄良玉吐槽,话虽这样说,却走上前去给叶瞳龄盛奶茶。
二人过往十来年里狼狈为奸习惯了,庄良玉只看叶瞳龄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当即说道:“在这儿吃可以,带走不行。”
这厢庄良玉跟叶瞳龄斗嘴,另一边萧钦竹和永定王之间倒显得剑拔弩张起来。
萧钦竹拱手,“见过王爷,臣与内子扰了王爷游湖雅兴。”
赵衍恪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站在栏杆旁一副临风遗仙的模样,“有人相伴,另有意趣。”
赵衍恪一旁的小豆丁突然探出头来,目光紧紧盯着萧钦竹船上的点心,显然是闻到了味道。小豆丁扯了扯赵衍恪的衣角,嗫嚅道:“父亲……”
萧钦竹命秋光将点心装盘,又用银针试过,这才让萧远交到赵衍恪的护卫手中。
小世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赵衍恪也跟着吃了一块,他的目光落在跟叶瞳龄聊得热火朝天的庄良玉身上,能听到女子飞扬的笑声。
他细细品尝糕点,像是同样在品尝庄良玉这个人。
庄良玉即使没有看向赵衍恪,也能感受到背后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她抬头对夏荷说:“夏荷,你改日多做些糕点,或者写个方子送到四王爷府上。”
萧钦竹迎上赵衍恪疏离又客套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承蒙王爷与小世子喜爱,府上婢女的手艺难得能得贵客赏识。”
“宝珠美玉,最憾蒙尘。若是无人欣赏,属实可惜。”
湖面上忽然起风,庄良玉听到萧钦竹的声音自风中传来:
“宝珠美玉从不为他人欣赏而生。”
第28章 微妙
赵衍恪的忽然出现,扰乱了庄良玉的好心情。
乃至在回程的马车上,庄良玉都没了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但身为一个成年人,情绪自控的能力还是要有的,是以庄良玉也不可能对萧钦竹有所迁怒。
今日吹了些冷风,庄良玉有些昏昏沉沉的,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身子一歪——
萧钦竹侧目,看到倒在自己肩头的女子。
庄良玉被这点动静弄醒,发现自己靠在了萧钦竹的肩头,撑起身子,又重新靠回原位。
萧钦竹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肩头,又顺着看向庄良玉的面容。
庄良玉察觉到视线,张开眼睛,一双桃花目中神色清泠,半点不见昏沉的睡意,“郎君何事?”
萧钦竹微微摇头,将视线又转到手中的书卷上,就在庄良玉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萧钦竹突然开口:“今日我不曾料到会遇到永定王。”
庄良玉重新睁开眼,等着萧钦竹接下来的话。
“以常理而言,时值踏秋佳季,京中达官显贵到城郊踏秋者众,但永定王显然有备而来。”
实话实说,今天赵衍恪那家伙说得话相当冒犯,对着朝中命官说这样指代意义不明的话,若非萧钦竹是个冷静的,怕是二人新婚不久西都城中便要传出夫妻不和的传闻。
萧钦竹有好好说事的意向,庄良玉自然也不会放弃沟通的机会,永定王赵衍恪现在就像是她平静生活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让她现在的生活天翻地覆。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着忠国公府而去,庄良玉根据自己的推测将赵衍恪可能的行为动机一条一条解析。
她直接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郎君是大雍现在最有名的将军,我父亲更是有帝师之名,兴许我这样猜测有些自恋,但赵衍恪应当是想通过我来了解忠国公府的动向。”
可——
为什么赵衍恪会觉得她是突破口,甚至觉得她一定会为了他而背刺萧家?
除非……
庄良玉稳了稳心神,除非赵衍恪知晓曾经书中发生的一切,认为她还是那个因为爱在宫中郁郁寡欢,走向自我毁灭的庄良玉。
庄良玉不说,但萧钦竹已然有了这样的猜测。他会同意与庄家的婚事不过是照拂故友的面子,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为了这点旧情将整个萧家置于危险境地。
萧钦竹抬眼,庄良玉一瞬间感受到某种冰冷的意念自身上划过,她抬头迎向萧钦竹的目光,“你要清楚,这是皇帝指婚,你我都没得选。”
马车内重新归于沉寂,沉默与尴尬一直持续到二人回了忠国公府。
马车在门前停下,庄良玉由着春桃扶她下车,刚站稳,就听到萧吟松的声音。
萧吟松冲到他们二人跟前,围着打量几圈,质问道:“你们背着我去哪里玩了?”
“城外。”萧钦竹说完率先迈步,萧吟松脚下踉跄地追着萧钦竹,“你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