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得庄良玉不由发出一声喟叹。
四个各有风趣的小美女围着自己,神情殷殷,言笑容容,当真是一大享受。
庄良玉就这样一直在屋里窝到了临近晚饭的时辰。
这时,萧老夫人屋里派人来传话,说今日萧钦竹去当值不能回来吃晚饭,叫少夫人过去一起用膳。
做了一下午宅女的庄良玉拍拍手,由着秋光和潋冬为她紧急整理仪容,这才跟着萧老夫人的嬷嬷去正屋。
秋日里风已经开始凉了,庄良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在前头带路的嬷嬷,问道:“嬷嬷贵姓。”
“少夫人客气,不是贵姓,老夫人赐名文心。”
庄良玉笑了一声,眼风扫过收拾得齐整利落的文心嬷嬷身上,“文嬷嬷,您在忠国公府做了多久?”
“三十多年啦。”文心嬷嬷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细密的皱纹缓缓舒展,又聚拢在一起,日渐苍老模糊的面容底下还留着一双黑亮的眼睛。
庄良玉看着夜色,语气颇有些感慨,“三十多年了……”
一位在府上做过三十多年的老嬷嬷,必然无论是在主人面前还是在仆从面前都有足够的威望。
庄良玉有意无意地问着有关忠国公府的话题,就像任何一个初到夫家惴惴不安的新媳妇一样。
……
等到了老夫人的正屋,厅堂里还无人,只有几个在拨弄的炭火的婢子。
见到她齐齐问了声“少夫人好”。
庄良玉坐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等老夫人出来。
文心嬷嬷进里屋请人。
萧老夫人正盘腿坐在炕上吃果脯,吃得津津有味,也吃得一旁侍奉的两个婢子看了心急。
萧夫人和萧老爷很限制老夫人的吃食,不许吃甜了,也不许吃油腻了,生怕老夫人在肠胃上出现问题。
反倒是老夫人自己半点不觉得有问题,总要教唆自己屋内的婢子去给她开点小灶打打牙祭。
见文心嬷嬷进来,萧老夫人眼也不抬地问道:“如何?”
方才一路上,文心嬷嬷对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庄良玉印象尚可,回道:“老夫人,这位庄家的二娘子人比较简单。”
“简单?”
“是,婢子觉着这位庄家的二娘子并不像西都城中其他女眷一般心思过多。”
萧老夫人笑了一声,“到底少个母亲在身边教养,回门结束竟钻进自己屋里歇息个昏天黑地。”
话里只是调侃,倒也听不出喜恶。
萧老夫人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果腹放进嘴里,似乎觉得不够,又吃了块糕点,这才让婢女替她净手。
等整理好,萧老夫人抬手让文心嬷嬷扶着她向厅堂走去。
……
庄良玉在厅堂里坐了接近一刻钟的时间,没什么事做,就静静发呆。
脑子里想着的是今日早晨萧老爷和萧夫人要给她的房契和地契,她出嫁时,她哥做主在她的嫁妆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庄良玉才对庄府看似清贫的状况有了个模糊的认知。
其实也只是庄老爹过得清减低调而已,庄家到底有从龙之功,是以底蕴也不容小觑。
庄良玉听她哥说,当年他们的娘卧病在床以后,宫里曾赏赐下来许多东西给庄夫人治病,只可惜哪怕是千金方,也收效甚微,最终还是死在庄良玉七岁那年。
是以庄良玉的陪嫁里除了金银和日常所用的器物,也有许多都是庄良玘做主给她添置的产业。
更别提月前的群青论坛,庄良玉借着发行出版的机会狠赚一笔,现在整个金玉书斋是西都城中最炽手可热的书斋,其地位甚至不亚于学监司。
耳边听到些响动,庄良玉抬眼看到文心嬷嬷扶着萧老夫人从后面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祖母安。”
萧老夫人挥挥手,又招手让她坐近些。
庄良玉依言过去,坐在萧老夫人手边,只是叫了一声“祖母”,便没了后话。
萧老夫人看她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说你今日回门,家中情况如何?”
庄良玉一五一十地说道:“父亲与兄长安好,只是兄长今日要启程赴任,故而送了一程。”
萧老夫人与文心嬷嬷对视一眼。
说话条理清晰,言简意赅,是个聪明的,只可惜木头了些。
萧老夫人见惯了上来就嘘寒问暖的后辈,冷不丁看见一个呆头呆脑的庄良玉,还觉得有些新奇。
“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听你们这些小辈说话,跟我讲讲你在庄家的日子。”
庄良玉应了一声,说道:“庄家人少,母亲去世后,我与兄长同父亲住在国子监后院儿,跟着监生一路学习功课,日子过得普通。”
庄良玉的故事简单直白的比大纲还精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