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见许珞就是一个阳光笑脸，干净清爽：“北街97号？益天搬运！”
许珞愣了一下，下一秒接到婆婆的电话，婆婆在电话里说自己房间的电视坏了，所以叫了益天搬运公司把她郊区住宅里的电视搬来用，这电视机本来昨天就该送达的，但昨天公司方面出了一点差错送错了地方，以至于今天才重新安排运送，作为赔偿，搬运公司承诺免费帮忙安装。
因为这点小差错，现在婆婆不在家，所以婆婆打这通电话来，是想让许珞帮忙签收一下。
了解了情况，许珞开门放男子进来。
益天搬运的员工将电视机搬进付婆婆的房间，此时正是天热的时候，再能吃苦的人也耐不住高温，厨房李婶见这年轻人出了一身汗，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让许珞送过去。
许珞拿着矿泉水走进付婆婆的房间，把水递给正在安装电视的年轻男子：“天热，喝口水。”
男子接过，爽朗笑道：“谢了。”
许珞对安装电视没什么兴趣，进了自己房间，窝在床上玩手机。
她不知道那员工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吃饭的时候听李婶提起那员工走时还跟李婶问起过她。
“问我？”
许珞莫名。
李婶道：“就是感谢你送他水。”
许珞“哦”了一声，道：“那婶婶应该跟他说清楚，那水是你给他的，不是我。”
李婶笑笑，两人都没争这个。
宋云苒下班回来许珞跟她提起了益天员工来送电视机一事，但重点不在益天的员工身上，而是付婆婆身上。
“婆婆房间的电视机坏了，搬来了她家里的电视，我看那搬来的电视也老旧得离退休不远了，还不如重新买个新的呢。”
宋云苒说：“她老人家很节省。”
“她一个人生活花费也不大，为什么要这么节俭？”许珞瞪宋云苒，“难道你克扣她的工资了？”
宋云苒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是那种人？”
才从公司回家，但宋云苒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她还有一批文件要处理。她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分神跟许珞说话，这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说：“谁说婆婆的花费小了？”
“诶？”许珞惊讶，随即想明白了过来，“是因为她的病要长期吃药么？”
长期吃药的话的确花费不小。
但不是。
宋云苒道：“药费一直是我在出。”
许珞不解了：“那她还能花在哪儿？”
宋云苒道：“花在请私人侦探上面。”
许珞：“……”
什么？
宋云苒平静道：“婆婆一直在寻找一个人，钱都花在找人上面了。”
付婆婆从家乡离开，辗转于多个城市，为的就是寻找一个人，即使后来她在A市定居了，也没有放弃寻找。
宋云苒是知道这件事的，十八岁那年她生日邀请了付婆婆，结果付婆婆拒绝了，原因就是当时付婆婆从侦探那里得到了她所找之人的重要线索，要离开A市一趟，很急。
宋云苒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事后调查了付婆婆，也因为那次调查，让她知道，她永远无法成为付婆婆最重要的人。
既不是最重要的，那就索性不要。
从那之后，宋云苒调整了她跟付婆婆之间的关系。
许珞脑子活泛起来：“婆婆在找她的那个朋友？”
宋云苒说“嗯”。
她想了想，说道，“婆婆的朋友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回家去了，她走之前跟婆婆留了自己家人的地址，跟婆婆约定好，等婆婆病好了，让婆婆去找她。”
“后来婆婆去了。”
“那是个假地址。”
“从那之后，婆婆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那个朋友。”
许珞：“……”
“为什么要留假地址呢？”许珞实在不解。
宋云苒毫无兴趣，说：“谁知道呢？”
许珞忧郁了，脸颊贴着宋云苒办公的桌子，双手在桌面划拉两下。
宋云苒看她一眼，拍拍她的头。
许珞打不起精神来：“这些都是婆婆跟你说的？”
宋云苒：“……嗯。”
当然不是，是她自己调查来的。
许珞叹息：“我不懂啊，这留个假地址给婆婆有什么意义？”
她道，“如果是我，我跟我的朋友离别，我肯定不会这么耍我的朋友，所以一定是有什么……”
话没说完，正在处理文件的宋云苒差点把手里的签字笔拧折，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像是被攥着，阴郁之气喷薄而出，她猛地扭头，双眼赤红：“你要去哪里？！”
对上这双眼，许珞被吓了一头。
“……”
“……”
无言的对视中，宋云苒拿着签字笔的手指勾动了一下，赤红慢慢从她的双眸退去，露出一抹迷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