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知道他是想用这种办法刺激我让我回帝国,也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未必是真的,”淮裴说,“但他有一点其实说的很对,他陪了你很多年。”
“你们一起上学,一起长大,每天有很多时间都在一起,他可以了解你所有的喜好,正大光明告诉别人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但我……我们真正认识也就这大半年,你每天都很忙,我们能相处的时间一直很少,甚至中间还分别了两个月,就算以后回来了,也不能无时无刻地在一起。”
“你总是有自己的事要忙。”
“…………”
景佑被他说得有了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只顾工作不顾家的渣男,每天都让恋人在家里苦苦地等待着自己,一点都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这半个月,”淮裴双手环着他的腰,微微仰着头,“我想陪着你。”
景佑半个身体都被他圈在怀里,睫毛浓密的眼梢压低,似乎有些动摇,“但是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你每天早上还要去赛场,会很麻烦。”
“我回去拿。”
“留在这里的话,你工作怎么办?不是还要看守赛场,保护联邦这次来的师生吗?”
“你也要去赛场,可以一起去。”
“白天去赛场,那你晚上睡哪里?”
“你床上。”
景佑转头盯着他。
淮裴:“………………”
景佑捏着他下颌,把他头抬起来:“装都不装了是吧?”
淮裴目光游移,偏过头去。
景佑把他头转了回来,眯眼看着他,形状优美的眼梢上挑,“我说呢,这跟塞希尔有什么关系?你好端端的提起他。没惨硬卖是吧?”
淮裴牢牢抱着他不撒手,一声不吭。
“alpha是世界最大的骗子,心疼alpha倒霉八辈子,这话我信了。”
景佑缓缓摇头。
淮裴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话这话题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绝对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
“佑……”
“塞希尔死定了。”景佑说。
淮裴:“?”
“刺激战术是吧?”景佑察觉某处传来的不可言说的诡异感觉,冷笑一声,“他今年和明年的工资一分钱也别想要了。”
对于塞希尔到处乱窜、还擅自写下遗书让家里放弃抢救他的行为,他的父亲、威廉卡文迪许公爵表示十分震惊,十分遗憾,十分伤心,拿手帕蒙着脸掉了两滴泪,然后强忍着悲痛,利索地把塞希尔的家族账户给注销了,卡里的钱全捐献给了贫困儿童。
没了零花钱,再没了工资,这位小少爷一觉醒来,已然实现了由奢入俭,由富到贫。
淮裴怔了两秒,低低笑起来。
“笑什么,你以为你比他好到哪去?”景佑一手卡着他脖子强迫他抬头,“说走就走净身出户是吧,走的这么潇洒,你那彩礼别想拿回去了,还有原本给你准备首饰……珠宝,王冠,礼服,你一样也都别想要了。”
“不要,都留着,给你买好吃的,把我的宝贝养的好好的,”淮裴抱着他,“或者也拿去捐了,其他的……珠宝,王冠,礼服,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青年的声音就在耳边,说别的事还好,说这种话是真的有些难熬。
景佑不自在地偏开头,“你能有什么钱,留着给自己当私房钱吧。”
他想起什么,又把头转回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叫你殿下啊,”淮裴轻松地说,“我的小皇子小殿下,我的未婚夫,我的……宝贝。”
“……比你在桥上写的那些还要肉麻……等等,你当时为什么要把小佑这两个字给划了?”景佑用手指威胁性地蹭过青年侧脸,捏了捏,“你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两人视线相触,景佑一副回答不好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危险神情。
淮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景佑同样穿着居家服,只是颜色不同,是纯黑色,袖口露出的手腕细瘦,好似牛奶里浸泡出来一般白皙细腻,生气时眉目灼灼。
他是那种明艳的长相,美艳却不会让人觉得颓靡,但这会儿……景佑刚从床上起来,神情惺忪慵懒,敞开的衣领里暧昧吻痕清晰可见,拽着他衣领的手指细长,骨节精巧好似艺术品,恍惚有种不堪一折的错觉,长发披散,单膝跪坐在他身上。
让人觉得这里不是设计成玻璃花房的清新餐厅,而是黄金打造的鸟笼,而他是被黄金镣铐锁住脚腕关在里面、注定要颠倒众生的祸水。
而这里能被他颠倒的只有淮裴一人。
淮裴缓缓握住景佑的手,“……塞希尔刺激我的时候,就是这样叫你的,没有不喜欢你的名字,你的所有我都喜欢,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