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蓝蓝霍然从床上坐起来,笑着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人:“我没什么事,爹爹别担心。就是李敞被伤到了。”
郑富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没事,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到李敞被伤到了,立马问道:
“什么?李敞被熊瞎子伤到了?是腿伤了还是手伤了?严不严重啊?可是我刚刚听马叔说,他又和赵流他们去山上了啊!”
刚紧张完,就突然发现郑蓝蓝不仅换了衣裳,头发也不是上山前的装扮,变得有些凌乱随意。
一个不太好的猜想在郑富的脑海里盘旋,当即眉头一拧,正要旁敲侧击一番,就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女儿说:
“爹爹,李敞没伤到腿手,只是伤到了背,我还瞧见他吐血,估计可能受的伤不轻,明天我们去府城的时候,再让芷柔姐帮他看看。”
李敞被熊瞎子伤了背这句话,一下子就坐实了郑富的猜想,方才的担忧转瞬变成了凝重,但是他沉得住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询问,而是顺着郑蓝蓝的话回答,不着痕迹的开始套话。
“哦?你们约好了明天去府城?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而郑蓝蓝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的令人瞎想,而是毫无防备的笑着说:
“当然是卖了熊瞎子,然后找芷柔姐给李敞开点药,顺便找芷柔姐叙个旧,然后就回来了呀!
哦!对了,爹爹的药是不是也快吃完了?这次爹爹也一起去府城吧!叫芷柔姐重新给你配药。”
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儿,和那略显疲惫的面容,郑富点头,又悄咪咪的问起了他们在上山的事情。
郑蓝蓝将她在山上找到两个水源,其中第一个水源周边全是石头,野物比较多,不好引流到田地里;
另外一个水源相对来说,就平和得多,位置在山林中间一点,离得有些远,野物也少见,比较好引流。
然后说起了李敞猎熊瞎子的场景,那放光的眼神,那突然红润起来的脸颊,那眉飞色舞的动作和表情,整个人都像是脑残粉一样。
郑富看到这一情况,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女儿哪里都好,只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把自己看上的人看得太过重要了。
这种性格,一旦遇到良人,那就再好不过了;那要是遇到用心不良之人,蓝蓝就危险了。
不忍心打扰女儿愉悦的心情,郑富不言不语的看着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不得不说,李敞这人胆量不小,熊瞎子来了的时候,也知道护着蓝蓝跑。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就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地方的时候,做出不对的事情来吧?
蓝蓝小不懂事,但李敞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两个人怎么就走出了这一步呢?
郑富强压下内心的不悦,在郑蓝蓝说完之后,不动声色的笑着夸赞了李敞两句,随即又状似不经的问:“那你的衣裳和发髻是怎么回事?”
郑蓝蓝抬手摸了摸头发,笑道:“我刚刚想睡觉来着,所以换了衣裳,拆了发髻,怎么了吗爹爹?”
郑富摇头:“没怎么。你上山这么一趟肯定累了吧?又是被熊瞎子追,又是来回的走,叫小糖给你好好捏捏。”
伸手抱住郑富,郑蓝蓝笑道:“嗯嗯!”
随后,郑富犹豫了半晌,终于挥退赵糖,和郑蓝蓝说起了大道理。
“蓝蓝啊,爹爹知道,你和李敞此行一定很开心,可是啊,我们姑娘家家的,应当知道该如何拒绝,不能一昧的任由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有自己的主见。
不然将来吃亏了,而爹爹又没在你身边的时候,谁来护住你呢?是不是?何况现在一时的冲动,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我们要看的是长远以来的表现。”
刚开始听到郑富前面的话,郑蓝蓝还时不时的点头,只不过越往后听她越懵。
爹爹说的是啥意思?她怎么听不太懂。什么叫她要懂得拒绝?拒绝什么?还有那什么一时冲动,是说他们今天对抗熊瞎子太冲动了吗?
等郑富说完,郑蓝蓝连忙解释:“爹爹,今天是熊瞎子要吃我们,我们跑不过,这才和它对抗的,不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
身为一个父亲,最无奈的莫过于,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儿,却根本就不能像娘亲一样,将这些事情掰开揉碎的说清楚。
他摇头:“蓝蓝累了的话,就安心睡吧!爹爹先出去了。”
送走了郑富,郑蓝蓝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把自家爹爹说的那一番话,一句一句的解读着。
这才发现,爹爹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挥退赵糖,面朝着床里面翻了个身,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