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触手不是对神有用吗?
神的头发在化为黑色的烟气,就像他之前消灭日盏花和雪茸花一样,他正在消灭触手。
“神,我不是不喜欢,但也不是喜欢,您不需要这样做。”宁安急忙伸手去抓,只有一团流离失散的气,“神,停下,我不想你这样做。”
神顶着只到肩部的稀疏卷发,小声地问:“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只要您不让它们太接近我,就可以了。我不是不喜欢,我们那边还有人头上长蛇,您这样,挺神奇的。”宁安想起一个例子,努力证明自己没有“不喜欢”,这才留住了神为数不多的头发。
跟之前过腰的长发比起来,现在可真是太稀疏了。
不过,没了雌雄莫辨的模糊美感,神现在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富有力量的艳绝。
神的袍子还是垂下来的状态,距离这么近,宁安清楚地看到他隆起的蜜色胸肌上有格格不入的点缀,就像高峻的山峦却甘愿臣服于浅浅的低谷
为什么是粉色的?
不会是因为她喜欢……
所以果然是她自作自受吧。
宁安低下头,喊正在摆盘的塔兰:“帮神穿衣服。”
是的,到现在了,神都没有自己穿过衣服,当然大部分的时候她的“黑袍子”并不会乱糟糟的,十分服帖。
“宁安小姐,我可是只有一只手臂的人。”塔兰指向自己抱着白布的地方,他可不敢再惹拉萨尔大人不快。
你,不是“一部分”吗?
塔兰没有接收到她的暗示,哼着不知道哪里的小调,将烤串一个一个放好,搭配各种水果,就跟野餐一样。
宁安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坏东西”,刚才不帮她,现在也是。
对于这位长得俊秀可爱的娃娃脸少年,她算是深刻地意识到“人不可貌相了”。
算了,他都不是人。
想东想西,也没耽误宁安将神的衣服穿得端正整齐,最大程度地覆盖身体。
为什么嘴唇不是粉色的?
整理领子的时候,宁安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问:“神,您的嘴唇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
神不假思索答:“宁安喜欢。”
宁安将领子交叠,按压,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能够想象出来的,神都严格地做到了,没有的或者说模糊的部分,他自己在问过她之后,选了她喜欢的颜色。
神能做到这种程度,应该,已经很不容易了。
“神,您不会故意伤害我的,对吧?”宁安觉得自己就像一根弹簧,一端被那些神明拉着,另一端被神拽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分出最终的输赢。
神看上去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宁安,你是我最喜欢的【礼物】,我……”神皱着眉头,说到一半,怔怔地望着她,金眸在一瞬间归于沉寂。
然后呢?
宁安等了一会,神才重新活了过来,低声喃喃自语:“不会坏掉,保护好,不会……”
“神,您还好吗?”宁安拉住在原地转圈圈的神,拉不动后,干脆用手臂将他锁起来,一起带倒,“好了好了,不想了,以后再说。”
“宁安,我不知道……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好像是一个笨蛋……你夸他的话我花了好久才弄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你……之前的【礼物】怎么坏掉,不知道……要是你坏了……”神将自己埋在宁安胸前,听着砰砰的心跳,这代表宁安现在很好,但是也许下一秒它就不好了。
就跟那些【礼物】一样。
忽略了听不懂的词,宁安大概明白神在担心自己,欣慰和哭笑不得混合在一起,手习惯性地抚上神的后脑,到后面却觉得空空荡荡的,都忘了头发没了,只能拍拍硬实的背:“我会尽量保护好我自己,你也不是笨蛋,就是,就是……”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她补上了一句:“反正,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了。”
神没有忽略这生硬的转折,他努力思考这背后代表的意思,然后又遭遇了一次重大打击:“宁安,人类不喜欢笨蛋,你觉得我是笨蛋,你不喜欢我……”
三段论都出来了,神变聪明了。
重点歪了的宁安想要再说一些哄神开心的话,却感觉胸前的位置有些紧和湿。
她低头,神张口,一小团红色布料被他稳稳地顶在舌上,给她瞧,深红唇色糜烂:“宁安,我生气了,但我也只吃了你的衣服,你不要不开心。”
是衣服,被咬破了,神的牙齿怎么那么尖利?
捂着那一小块被迫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宁安一溜烟跑起来,连招呼都没打,直奔背包,看都没看,急匆匆地拿出一件衣服就往没有神和塔兰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