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在堕落。【祂】诱惑了你。”
冬日之神如同冰晶结成的话语让宁安的心脏也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他剖开温情的面纱,指出了她隐隐意识到的问题。
她承认自己喜欢那副皮囊, 但有时候看到神会发呆或者眩晕就有点过分了, 她还不至于贪图美貌到那地步,在另一个世界也只是晚上想想的程度,连跟长得符合她心意的同学都没打过招呼。
“如果你不将【祂】带回初始之地, 万神殿,会沦落到和灾祸一样。你看到它们就会明白。”冬日之神的语速加快,冰雪铸成的宫殿在顷刻间消融, 宁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就被漂亮的雪花推了出去。
失重感不断加强,直到她的后背贴上软弹的“雪花”垫子, 如同梦一般的经历宣告终结。
“宁安, 开门。”神礼貌地敲敲门,等待。
宁安莫名生出一种心虚感,她看向自己手背的烙印, 一条笔直的黑线, 和刚画上去时毫无差别。
她还是他的神侍, 他是她祈求来的神明。
但是,根据冬日之神所说,祂, 应该是这个发音, 阻拦了其他神明,那么颂神之宴上那些被绞碎的花应该也是神所为。
“请您稍等。”宁安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音量答, 神不再砰砰敲门。
这里有两种解释, 一是神的听力卓绝, 二是他又用某种无形的手段探听到了。
她希望是前者。
“宁安, 你……”神的眼睛突然凝滞,落在她的肩膀上。
那里有一片“雪花”。
宁安以为是床上摘到的,不在意地伸出手,想要拈起来。
“别动。”神抓住她的手腕,亲自拿起了那片“雪花”。
看着神面无表情的脸,宁安不知怎么的,想起在往后跌倒之前,有一片雪花从雪练上凝成,朝她飘过来。
看着有点像。
“宁安,为什么这上面有奇怪的气息?”神皱起眉头,“雪花”化成了一缕黑烟,散在空气中。
宁安曾经将神的不悦程度分了级别,一级是收敛温柔笑容,二级是失去表情,三级就是现在这样。
“抱歉,神,我也不清楚。”没有确定,就是不清楚,宁安用同样疑惑的语气说道。
神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的头发和袍子都呈现出流转不定的表面,宁安喉咙愈发干涩,也许她需要再新增一个级别。
“宁安,让我感受你的内部。”神伸出手,袖口处一条和篮球差不多粗,黑色、有凸起圆球的触手冒了出来,袖子边缘处原本平整的切口被扭曲,冒出了一堆最长不超过牙签长度的柔软线条。
“神,您曾经答应我,不会这么做,我会觉得喘不过气来。”触手的顶端离她越来越近,宁安将那颗不断旋转的珠体看得越来越清楚,浑身发麻,硬是站着一动不动,腿完全僵住了,
触手停下,神幽幽的声音传来:“宁安,我不喜欢那些奇怪的东西。你被它们弄脏了。”
“神……”
宁安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吊诡的词语被用来形容一个人。
但现在,她在神眼里,就是一个被弄脏的存在。
他会怎么做?
丢掉?擦干净?还是……
“神,我不知道是怎么沾染上的,可以请您帮我洗去或者覆盖上您的气息吗?我记得,您有一种触手可以分泌粘液。”不管怎么样,这种可以“感受”她的触手,绝不能碰到。
权衡之下,宁安想起那种很像章鱼腿的触手,看上去很软。
神有些迟钝地抬头看她,半晌,才用隐隐带着高兴的调子应下:“好~”
神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这也就意味着,很快雪色的房间就被黑色的不明条状物覆盖。
宁安站在唯一一块还没有被“污染”的地方,就像茫茫深海上的一座孤岛。
“宁安,你会喜欢的。”
神的手擦过一只触手的尖端,它变成粉色,在众多黑不溜秋的同伴中变得无比显眼。
它隔着衣料开始吮吸,力道大到有些地方似乎都变成了非常清透的嫩粉色,和状似可爱的外貌完全不符合。
宁安的肩膀变得湿漉漉,吸盘张合翕动之间,一股奇异的麻痒感升起,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直到“刺啦”的声音出现……
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她的疑惑没有维持几秒,被尖利之物刺痛的感觉提醒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安僵硬地转过头,和陌生的它打了一个照面。
里面有呈现三角形的刺,因为是白色的,又很像鲨鱼牙齿。
没有鲜红的血迹,已经被它吸下去了。
邪神会吃人吗?
要被吃掉了……吗?
宁安的大脑在震颤,求生的本能促使她伸出手,因为是附着在头发上的触手,不粗,比她的手腕还要小几圈,所以,可以被她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