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后背撞上了一堵“墙”。
本来这狭窄的甬道就只能勉强容两人并排通过,这堵“墙”挡得一点缝隙都不漏,宁安完全摸不到空隙,她只摸到了一手黏腻的滑液和起伏的肉感。
宁安没有再动,连呼吸都变得绵长,避免惊动“墙”。
她也不敢回头。
她在想,神不离开,是不是知道有东西会来阻拦……
懵懂的他被困在这里,就像一只鸟被锁在笼子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她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宁安往前,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神的手掌撑着自己的下颌,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给老师开了一朵“花”。
“宁安。”他笑着喊她,眼角下垂,金瞳点燃亮晶晶的光,仿佛夜星悄然坠落。
“神,我回来了。”宁安跪坐,恭敬,谦卑。
“请恕我无礼。”
她脱下外袍,里面是裁剪得当的白裙,裙摆落在小腿附近,走一步,便划出一道波纹。
在离神两步远的地方,她晃了晃白袍,保持神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神的视线跟随,上半身扬起,有了点兴趣。
他伸手去抓,宁安鼓起勇气,动作迅速地抽回,没让他挨到。
“宁安?”
“尊敬的神,请恕我无礼。”宁安往后退了一步,白袍招展,若即若离的节奏。
神开始移动,以各种扭曲怪异、超出宁安想象的姿势接近她手中的白袍。
有几次,险而又险,神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衣摆边缘,宁安发挥了她毕生的敏捷,才逃脱。
她觉得自己同样成为了神的“猎物”。
“宁安!”这回他的声音有些大,可他脸上的笑容却不变,美好灿烂,让人不知道他到底生没生气。
宁安知道过犹不及,她拿捏着分寸,小心翼翼地将袍子盖在神的头上,要不是颜色不对,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华夏古代的新嫁娘。
“宁安。”他双手搂住做工精致的白袍,将脸埋进去,嗅闻,柔滑漂亮的及腰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宁安知道自己这事做得很不道德,有悖她在之前世界受到的教育,就像一个强壮的成年人欺负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只是她实在没办法,拖又拖不动,只能……
她有无数的理由,关键在于,他不是一只哈巴狗,而是一个人。
不对,更准确一点,他是这个世界的……神。
低下头,她压下焦躁和内疚,努力忽略对面传来的,因为安静的环境而显得愈发吵闹的断续声响。
她,绝对是最糟糕的神侍。
冬日之神拒绝她是正确的,她的确不够虔诚。
“宁……安……”神又开始用那种含糊、懒懒的调子喊她,宁安也摸出了点规律,知道这代表他现在的心情很愉快。
她尝试从神的手中拿过自己的侍衣,捏住一角,她缓缓施力。
没拽动。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但真的发生了宁安还是觉得太阳穴有些痛。
“神,我好冷,可以把衣服还给我吗?”宁安将头发放到身前,抱住自己,做出瑟瑟发抖的样子,企图让神理解她的意图。
神侧躺在地上,肢体自然舒展,深红的唇开合:“宁安?”
宁安一边抖,一边又去拽袍袖。
结果是连人带衣都落进了骤然发力的神的怀抱。
在清醒的状态下和神贴近,和她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的人接触,宁安身体僵硬,就像一根直挺挺的木头。
她记得神的温度,炽热,明亮,就像现在这样,源源不断的热度从高地流往低谷,从他流向她。
她汲取着温暖,再多一点,更多一点也没关系,他是神,永远不会变得寒凉。
就这样,永远在他的怀抱中……
当这个念头出现,宁安像是被烫到了,她狼狈地挣脱神松垮的臂弯,惊觉自己刚才的被束缚感是错觉,实际是她不知羞耻地勾住他的脖子,以一种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的强烈欲求,菟丝子一般地缠着他。
“神、神……请宽恕我的失礼。”
宁安双颊晕红,揪着顺便带出的袍子,磕绊地向懵懂无知的神明道歉。
“宁安。”
他的神笑得恣意,如同油画一般浓烈,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仿佛不论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宽恕,包容。
“神,等我们出去后,我会尽心尽力地服侍你,我发誓。”
下定决心,宁安站起来,将褶皱丛生的袍子“唰”一下展开。
她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昏暗诡异的地方,也许是命运,说不定,她也能和神一起离开这里。
小声的哄劝混合着衣物带起的风声,狭长的通道,一高一矮的身影不断行进。
宁安确定这次,她要走得更远,那堵“墙”迟迟没有出现,像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