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为什么那些人能够做到让他们产生这种变化?研究院所做的一切,尽管超出她们现实的科技水平,但可以被理解。
但她们并没有经历什么移植、改造,又或者病毒感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除非,这一切只发生在意识层面,是一场游戏。
“就算这真的只是游戏,但如果我们输了呢……”眼镜男苦笑一下,然后努力摆脱失魂落魄地点头:“谢谢你们。但如果一定需要一个人,我觉得不如就让我……”
“别被那玩意儿唬住了,走吧,去找找办法。”范仁绮拍拍他的肩,打断了这句话。
如果她猜测的没错,“境”里的一切是建立在真实基础上的话,现在外面会渐渐乱起来,糟糕环境中的某些因子会更多更快地激发出异变。
再加上对抗赛,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
她们用最后的时间大概搜索了走廊两侧的房间,但所获甚少。
“迷失的小鸟”房间,一只灰蓝色的美丽云雀倏忽被惊起,飞走了。
“甜蜜家园”房间,推开门,就站在一丛野玫瑰树枝之中。远远地看见奇装异服的人们欢声笑语地走过,荡漾起无数摇曳起舞的风信子,渐层蔷薇,落日百合,美人葵,醺芙……
暮色渐晚。
那些路边掐丝珐琅制成的灯具亮起柔和的光线,由白云母贝壳点缀,釉色仿佛神明的造物。
营造出如梦似幻的美丽氛围,空气都芬芳甜蜜,传来无法辨别的呢喃歌声:「Пустьслышитсяустрицхруст,
пустьтопорщитсякуст.」
就连沼泽都布满金盏花。
而忽然之间,一切崩塌毁灭,伴随着哀哭,祈祷与呜咽,她们怅然若失地推门离去,却发现自己是从“旧世界最后的夜晚”房间出来的。
……
但其中的大部分,像“3号”这类房间,她们都无法进入。可是,这个名字令范仁绮想起研究员日志里的记录,他吃掉了3号。
她愈发觉得,这些房间似乎同样是某人的记忆图景。最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研究员。构成他人生的重要片段、难以忘怀的瞬间,都在此以房间的形式被妥善地整理收藏。
很难以想象,但又非常壮观的记忆长廊。这里会不会是一整个人为构成的“境”?
毕竟,那道喑哑嗓音也说了,“这残破与悲恸之境……”
这种想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直到她们来到地下第三层,被更加瑰丽壮阔的景象所吸引。
透明舷窗外面是瑰丽浩瀚星空,像是直接让她们置身辽阔宇宙之中。当然,很快她们发现这是虚拟的投放。
实际上舷窗是封闭的。
但该有的一个不少,星际迷红发激动地到处摸索介绍:“这是舰桥,是操控星舰的地方。哇太酷了,指挥室、驾驶室、总控中心等一应俱全。
各位,我们在一艘真正的太空飞船上!”
没错,整个研究院是一艘飞船。
虽然洁白球体形状与印象之中的宇宙飞船不大一样,但范仁绮她们接受得很快。拜托,那是电影。这才是真实。而且这能够解释他们如何来到这里。
他们乘着宇宙飞船被时空力场吸引偶然降落,然后扎根下来,从此,飞船就成了研究所。
后来的事情则如同她们之前看到的那样,分歧与失控,疯狂酝酿疯狂,怪物制造怪物。在这种意义上,求生者、幽灵船和奇美拉航线,就更像是他们对自己、对自己经历的隐喻。
但再以后呢?为什么现在要把她们弄过来进行这样的求生游戏?就如同楚哲说的,一切该有原因……
“对了,那这里应该有可以直接与外部联通的升降台!”红发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她,他兴冲冲地寻找起来。
大家闻言也四散寻找。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造船厂这边的?”期间,为了不让眼镜男再瞎想,范仁绮随口问道。
眼镜男仍旧惯性地低着头:“啊,就是那个阿姨告诉我的。”
范仁绮想起了发光的阿姨,会心一笑地点点头,问道:“她们都还好吧?”
“她们?”眼镜男迟疑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吞吞吐吐地道:“哦对了,有个很奇怪的地方……”
据他所说,他第一次见到阿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阿姨,还有那个儿子。这次着急也没顾上奇怪,现在想想,这很异常。
此时,范仁绮也意识到她之前所忽略了的事情,在系统视野里那个儿子没有任何称号,甚至没有【求生者】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