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咣——
厚达几十页的员工守则根本念不完，而且资深柜员444号的兴趣似乎只集中在强调下扣工资的条款，念完“扣工资”就抱来一摞员工守则手册，开始分发。
杜子腾一边翻着一边跟她窃窃私语：“但是这些守则都好奇怪，光说不该这不该那的，到底什么是不该的却没有说呢。”
范仁绮正要仔细看看，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叮铃铃铃……”，之前的道袍男人走了出来。大堂经理狗腿地紧随其后，嘴里念叨着古怪的话：“天亮了的话，天师可要多照顾照顾我啊。”
这天师“嗯嗯”地敷衍应着，似乎无意多呆，却转过头，对她们这边儿似有还无地眨了眨眼。
她眼神里充满探究，蹙眉看着这一幕。
等她再回神，发现资深柜员444号正在对新人们进行最后的循循善诱：“记住，光头的一律劝到街那头的地藏银行去。”
范仁绮低头正好瞥见手册的第一页印着：“总则一 本守则适用且仅适用于天地银行全体员工。”
也就是说，这份规则是针对她们的，还有别的什么地藏银行之类，或许有其他玩家，她们的规则、任务乃至阵营都可能是不同的。
范仁绮摸摸下巴，感觉有点意思。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天师走的时候故意在地上掉了一张纸钱，还刻意地眨眼暗示。但其他人（鬼）就跟没看到一样。
这算不算“不该拿的纸钱”呢？
“纸钱”，既然是副本的名字，应该是很重要的线索才对。算了，都到阴间了，撑也撑不死胆大的。
她有点意动，冲杜子腾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到，便突然“哎呦哎呦”地惨叫起来，指望着吸引旁人的注意。
但她们忘记了，这里是根本不存在人性的天地银行。眼珠兄弟资深柜员414号甚至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其他柜员只是冷漠地看着杜子腾。
制造混乱想捡钱顺路离开大堂的计划是彻底行不通了。
范仁绮失望地叹了口气。她刚才假装凑过去帮杜子腾看看，实则到处推推试试，柜台周围似乎环绕着什么，阻止着她出去。
那扇玻璃门无论如何推不开。一直到又一个客人慢悠悠穿墙而过她才反应过来。
靠，这门窗对他们有意义吗？就是为了防她们的吧。
看来，要在银行里完成什么任务或者等到什么时间才行。范仁绮有了个猜想，既然大堂配置齐全，还有像模像样的员工守则和休息室，那或许下班才能出去。
先得上班。上班她熟啊，难忘那罐头厂流水线的日日夜夜。打工人，打工魂，一路打到不做人。
正思忖着，444号闪现漂移出现在她眼前，喜气洋洋地伸出舌头：“上班时间开小差，工作态度有问题，扣工资。”
？？？真离谱。再这么下去，范仁绮觉得自己要付费上班了。
不过加上没戴工牌的那一次，两次扣工资，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她正思考这是为什么，资深柜员444号身后又出现了大堂经理。
别说，两个吊死鬼站在一起还挺和谐，一个裂着脑袋，一个伸着舌头，真般配。
一个古怪的念头蓦地浮现在范仁绮脑海里，这银行吊死鬼占有率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大堂经理过来却不是因为她，360度转着头边转边阴测测地说：“哈，有人拿了不该拿的纸钱，我看看，不太妙啊，该扣的工资扣完了。
鉴于有新人，你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范仁绮这才发现天师掉在角落的那张纸钱不见了。是谁拿走的？不会是杜子腾吧？
突然，另一边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喝声：“不……”
“好的，你的遗言说完了。”
话音刚落，【普通柜员。工牌3434号】应声倒地。他的“工资”被扣完了。
一瞬间，范仁绮搞明白了两件事：一，工资指的是是每个玩家的生命值，扣工资这项惩罚是累积式的，清零之前都没事，但扣完就直接game over了。
二，那两个脸色青白僵硬的普通柜员是跟她们一样的玩家。连资深柜员、大堂经理也可能是从玩家里卷出来的。
而看似“活灵活现”的天师才是NPC，不然难以解释为什么他故意丢下了那张纸钱作引诱。
但是，为什么那个普通柜员玩家会去拿纸钱呢？
守则说的“不该拿的纸钱”他不可能不知道，至少刚才的新人培训还强调过一遍。但他还是偷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