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等到回答，突然感受到背后一阵寒意。
哆嗦着回头一看，后排的男人身形隐藏在黑暗中，一双眼睛却清晰可见，犹如丛林中紧盯猎物的猛兽。
容故微微前倾，吐出的话语冰冷刺骨：“眼睛不想要的话，我帮你剜了重新换一双。”
“！？”
男生十万火急起身，留给旁边的同学一句话：“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容故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舞台，炎炎像是天生的主角，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主持人等到台下不那么激动了，才问出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同学，请问你们设计出了如此出乎意料的剧本，初衷是什么呢？”
初衷是摆烂……
炎炎清清嗓子，接过麦克风：“初衷是……体现创新精神。”
主持人满意地点点头：“那么结局中真假贝儿的出现是如何想到的，想要体现些什么呢？”
当时只能想到这一个女角色，想要体现自己是个角色……
炎炎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不通领个奖状怎么要回答这么多刁钻的问题。
“我们想要打破对传统故事的固有认知，想要体现主角可能是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浑身都散发着正能量，暗自担心观众们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满意。
她多虑了，大部分观众还在看脸。
等到全部环节结束，炎炎回到休息室，看到舒远诚一个人等在里面。
她原地踌躇一阵，看后台中人不少，还是走了进去。
“抱歉，我没有去观众席看你。”
炎炎诧异看向他：“……没关系，你没有必要去。”
“容故去了。”
炎炎想不通二者间有什么关系，干脆没有回答，加快速度收拾东西。
舒远诚转过头，音量渐渐增大：“炎炎看不出来吗，那个人比我更可怕，他几乎每一秒都不让你逃脱视线范围……”
炎炎背起书包，不安地回应：“我不知道，先走了……”
“你看，炎炎！”
舒远诚突然挡到她前面，把出口堵住，一把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的腰腹处青紫一片。
“这是容故那天踹的一脚，我既没被伤到内脏，又没有骨头断裂，单纯地疼了几天，现在都没好……”
“啊……祝你早日康复！”
炎炎眼睛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要绕过他。
“你还不懂吗？容故下狠手之前能如此精准地计算清楚，他不仅仅是普通学生这么简单，他绝对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法！”
炎炎停下脚步，表情有些迷茫：“你是在跟我告状吗，还是单纯在背后说坏话……”
“炎炎！”舒远诚看到她不开窍，语气激烈起来，“容故那个人太危险了，他不适合你，你应该……”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炎炎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平日无害的紫眸显得深邃起来，“咱们六人第一次见面会的时候，是你在桌下碰了我的腿吗？”
舒远诚愣了一秒，像是在回想，他云淡风轻地笑起来：“没有印象，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撒谎。
炎炎眨几下眼睛，低头不再看他：“对于我来说，你和他没什么区别，都是危险人物。”
舒远诚皱眉，伸出手想去碰她，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
“让路。”
他对这个声音产生了ptsd，只是两个字，伤处便复发……
容故直接把他挤到一边，上下扫了一圈炎炎：“回家吧。”
“……哦。”炎炎分别看了两人一眼，从容故让出的路走出门。
容故没有多呆，直接把休息室的灯关掉：“别在这费电，走了。”
舒远诚呆在原地没动，听着容故的脚步声响起，低声问道：“保送，为什么放弃？”
脚步声顿了顿，他最终却没有等到答案。
舒远诚站在黑暗中，回想起下台后被叫住的场景：
“前面的两位同学，稍等一下！”
“是容故和舒远诚同学吧，老师让我来通知你们，你们获得了保送H大学的名额，明天的大课间到……”
“你通知他就行，我放弃这个名额。”容故淡定回应，直接转身离开。
“哎，同学！”来通知的学生急切挽留，“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你被保送了！”
容故头都没有回：“我放弃。”
……
舒远诚到现在都没明白，他无目的地盯着黑暗中的一点，像是在仔细描摹着什么。
“他是为了与炎炎去一所大学吗……可我也还没有得到炎炎……”
“要放弃吗……”
*
炎炎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不敢抄近道，哪里热闹走哪里。
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踪自己，但是几次回头都没有发现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