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梦中，那句话久违地出现了。
对方没有实影, 像是一团聚集在面前的黑雾, 用一根根黑雾凝结的触手包裹她的身体……
耳边的呢喃声缠绵又粘黏，模糊到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我是你的忠犬……”
“炎炎……”
炎炎在睡梦中梦呓, 不安地扭动身体：“嗯……暴雨？”
黑雾慢慢消散, 只剩下几道不愿放开的触手, 传达着对她的留恋。
“别走，所以你是不是暴雨啊？我只养过这一条狗！”
“汪汪！”
耳边声音把她从梦境拉回现实中, 炎炎意识清醒过来, 感受到暴雨在用爪子推她的脸。
“呃, 该起床了是吗？”
她摸到衣柜旁边, 抽了两件衣服出来，上下搭配在一起：“这一身可以吗？”
“汪呜……”
“不怎么样？”她重新换了件上衣，“这个呢？”
“汪！”
“那就它啦！”炎炎说着就准备脱睡衣，暴雨一溜烟跑出卧室, 还顺带给她把门带上。
“谁家的狗狗这么避嫌啊……”
她今天到书店的时间有点走, 沈岚宇还没来开门, 炎炎只好去便利店调了包耐吃的零食，省的今天再把暴雨的奶解决掉。
回到书店的时候，沈岚宇已经在里面等着，还带来了两个陌生人：
“炎炎，这两位是造型师和摄影师。”
炎炎把暴雨拉到自己身边：“你们好。”
两人寒暄几句，就开始悉悉索索地准备着什么，炎炎一脸懵逼：
“沈老板，给书店拍照请摄影师我能理解，但是造型师来干什么，装扮书籍吗？”
沈岚宇瞪了几眼暴雨，才轻声回答她：“炎炎，他们是来拍你的。”
“嗯？拍我干什么？”
“你忘了自己已经算是个小网红了吗，我帮你注册了一个官号，已经有一千多粉丝了，今天拍一组宣传照放上去。”
炎炎没有手机，每天处于断网的状态，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中的世界，却被不知道多少人暗暗观察着：
“我本人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造型师已经打开化妆箱，让炎炎坐在椅子上，在她脸上比划。
看着她的脸在打光灯下迷茫地动来动去，沈岚宇的脸上升起无法压制愉悦和期待……
他在炎炎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抱歉，之前忘了告诉你，但是我只是想要借此宣传书店，保证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而且给奖金！”
“你也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啊……这次就算了。”
炎炎妥协，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抹补水的乳膏。
沈岚宇在不远处看着，笑容从微笑逐渐扩大，连眼神都跟着变成诡异的样子：“这就对了炎炎！”
摄影师调好摄像机的角度，抬头一瞥，被他的表情震惊。
奇怪，刚才明明是个温润的书香公子啊……
炎炎是造型师遇到的最省化妆品的一张脸。
给她做完补水，清润细嫩的皮肤连粉底液都不需要，造型师浅浅在她眼窝处打了眼影，又扑上氛围感腮红，最后抹个唇釉就结束了。
她也是摄影师遇到的最容易拍照片的模特。
不用凹造型，不用看镜头，只是坐在那里摸着书，从哪个角度拍都好看。而且她的狗也相当配合，指哪窝哪……
两个人以超快速度完成工作，相当满意今天的工作体验，答应沈岚宇提前出图。
炎炎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拍拍地上因为拍照累趴下的小狗：“暴雨，刚才摄影师把我零食藏哪啦？”
她解开狗绳，暴雨助跑几步，一个跳跃，飞到了与人类腰腹相同的高度，轻松就把书架上的包装袋叼下来。
“谢谢暴雨！”
炎炎接过来，撕开包装，一手炫特别有嚼劲的零食，另一手摸盲文。
连续吃一上午相同的东西，她舌头都快被腌入味了，一到饭点就回家吃奶奶的饭，淡淡口味。
她下午出门的时候，手中的狗绳突然绷紧，暴雨猛烈地吠叫起来。
炎炎回想暴雨这么看不惯的人，试探地叫了一声：“顾容？”
“嗯。”
顾容就等在她家楼门口，不顾脚下扑腾着咬自己的黑狗，一步步走近炎炎。
暴雨找到机会，对准他的脚踝就准备下口，被上方一道死亡视线看得浑身僵住，恐怖的气势压得每一根骨头都发出哀鸣……
它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皮肤离自己的牙齿只剩几厘米，却如何用力都咬不下去。
顾容加大施压，暴雨四肢无力，趴到地上吐着舌头喘气。
“顾容？暴雨？”
一人一狗突然都没有了声息，炎炎伸出手去摸前方，心中的不安上升到极点……
“嗯。”
顾容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移到她的手腕处，用修长的手指包裹起来：“别怕，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