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阮轻轻原本曝光在冷雨中,沉甸甸的心,像是遮了一把伞。
沈明屿伸出手将她圈进臂弯,下巴搁在她头顶,享受许久两人间的静谧和亲近,他突然问:“事情还顺利吗?”
阮轻轻瓮声瓮气回答:“顺利。”
沈明屿:“我和这家公司的老总熟识,有需要开口。”
“好。”顿了一下,阮轻轻问,“那你是专门来接我的?”
“嗯。”他说。
阮轻轻心头大为舒展,日理万机的沈总居然为她破例,提前这么早下班,还特地在车前等她!
心口倏而冒出滚滚热流,涌向四肢百骸,胸口闷闷的酸胀。
被记挂,被偏爱,被看重……鼻头猛地酸了一下。
阮轻轻小声却坚定地说:“有你真好。”
沈明屿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宛如耳语,可夹杂的磨砂质感音色,又刮擦得她耳尖麻痒难耐。
“说真的。”
阮轻轻蓦地探出脑袋,脖子一伸,嘴唇碰上他的下唇。
沈明屿眉目渐深,垂眸,盯着她。
阮轻轻煞有介事喃喃:“还是不信吗?”
说着,她再次仰脸凑上去,叼住他的下唇轻轻一咬。
第92章
◎老房子,半点火星子都承受不住。◎
空气静止好几秒。
阮轻轻退开来,抬眼和沈明屿深邃的眼眸缠上。
他宽挺的身躯安静地笼罩着她。
车灯未开,只有散漫的夕阳余晖斜斜照进些许,车内光线略昏沉,俩人都未言语,不轻不重的喘息声拍打耳膜,像在安抚,又像在催促,又像蓄势待发前的准备,她看不清他眼底情绪,其他感知却无比明确告诉她他的情绪。
倏然,沈明屿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着她,耳畔的喘息愈来愈重,愈来愈急,唇上辗转厮磨,片刻后唇瓣便被顶开,湿热酥麻侵袭唇舌……
俩人的呼吸交缠,迷蒙中,阮轻轻的一支手臂沿着他的胸膛软软下滑……蓦地,她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后,头皮一紧,心下慌乱不已。
密闭的狭窄空间,感知、气息、情绪被无限放大,空气似乎被烤得灼热,热气氤氲,她能感受到沈明屿的手掌在她后背摩挲的力道。
一阵战栗。
阮轻轻心头充斥着紧张,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把人推开。
沈明屿怔了一瞬,手上力道不自觉放轻,阮轻轻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便把身子挪远了一些。
太快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
在她心里俩人还处于恋爱阶段,还是初期。
了解了他的过往,她曾以为他几乎没有世俗的男女之情,淡薄似佛门高人,更何况现今三十七岁,无论身心都会更倾向于养生。
可她错得离谱,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双重错误。
谁知道老房子,半点火星子都承受不住。
阮轻轻禁不住懊悔刚刚将人撩过了。
晦涩的车厢中,俩人几乎同时出声。
“抱歉。”
“不想回家了。”
气氛尴尬到凝滞。
“……”阮轻轻低着头,不自觉抬起手背擦拭发烫的唇,补充解释了一句,“想在外面吃。”
沈明屿安静坐在旁边,呼吸声渐渐平息,钉在她身上的目光压迫感渐消。
阮轻轻暗舒口气。
“想吃什么?”闲聊般的口气。
沈明屿已然又是一副温雅和煦的神情,好似一切如常,刚刚的曲折婉转的小插曲像不存在的错觉,可他低沉喑哑的嗓音却露了端倪。
阮轻轻脱口而出:“烧烤。”
“我问一下一渺来不来。”边说,阮轻轻边掏出手机。
发完信息,阮轻轻不敢再去招惹沈明屿,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整理心绪。
放在座椅上的手忽然被握住。
阮轻轻还在圈地自危,小幅度挣扎。
沈明屿不为所动,攥紧,她再用些力挣脱,他直接十指紧扣,她又一次尝试,纹丝不动,手背上,他温厚的指腹安抚似的滑动……阮轻轻终于安分。在这几个回合玩闹一般的拉扯间,尴尬不翼而飞。
阮轻轻没回头,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霓虹渐次亮起,红的、黄的、蓝的,在此刻似暗非暗的暮色中,形成一种矛盾的画面,艳丽颓靡又悲伤野性,勾起人心底最真切的情绪。
从见到沈明屿就刻意压制在心底的情绪一瞬间爆发,膨胀得她整颗心脏微微的疼痛。
不重,却极具存在感。
也许这也是她下意识选择去吃烧烤的原因,不光是为了躲避回家可能会陷入的两难境地,更是避免一再陷落于由原主遭遇所编织的情绪黑洞里。
穿书前,心情低落时,阮轻轻会选择去往人群中,融入他们,听周遭喧嚣,人来人往中,会显得她十分渺小,那么这样一来,她的不如意和坏情绪就也好像不值一提了。上学时,是去操场溜达,静坐;工作后,就是热闹接地气的露天烧烤摊,边吃边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