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轻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阮轻轻。”
方兴带两人往外走,嘴里不停道:“老沈工作就没不忙的时候,我这里也是一滩事,每天瞎忙,都没时间和嫂子吃个饭。今天本来和老沈说好凑个饭局,可不巧,刚才领导又来电话下达临时紧急任务,不能不去,这回失约都怪我,下回,咱们下回我请客,嫂子一定要赏脸。”
阮轻轻笑着点头。
说着,三人走出礼堂,在几步外的路口分别。
方兴明显意犹未尽,语调都上扬了几度:“嫂子,我和老沈同吃同睡了四年,他那些小秘密瞒不过我法眼。下回吃饭,我给您讲几个他的糗事,我对您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轻轻承诺:“我一定到。”
挥别方兴,沈明屿捏了捏阮轻轻的手,领着她朝停车场走,随口解释:“方兴校办工作,事多又杂。人很不错,魏老师就是他帮忙介绍的。”
阮轻轻:“很会聊天。”
和沈明屿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阮轻轻突然发现前面的三个身影有点眼熟,定睛一会儿,可不就是礼堂门口说她是“昨日黄花”的那三位么。
阮轻轻眉梢一挑,丝毫没有以大让小的想法,遽然拉着沈明屿快走几步赶上三人,然后身体主动贴近沈明屿,抱上他胳膊,确保三人视线投过来,她便一脸甜蜜道:“老公,待会带我去吃大餐吧。”
“……”沈明屿目光幽深,笑意不自觉攀上唇角,虽不解她为什么如此,但还是尽力配合,“想吃中餐,日料,还是法餐?听说有一家私房菜馆味道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阮轻轻:“你有什么建议吗?”
一边说,她还一边对呆滞的三人露出熟悉的“小白花”笑容。
注意力都在“表演”上,压根没留心刚才的称呼问题。
三人:“……”
三脸懵逼,而后面面相觑,都不自在到浑身发麻。
她们之前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沈先生的老婆可能已经是“昨日黄花”来着……
不过,幸好没用“人老珠黄”这种更高级的词汇……
这就是沈太太么?
嘶——
脸好疼!
以沈明屿的眼力,瞟一眼就大概明白阮轻轻这番作态的缘由,眸中笑意层层外推,溢出眼眶,蔓延至眉梢唇角。
他不戳破,继续若无其事跟阮轻轻讨论待会选择哪家餐厅。
走远一些,阮轻轻忽然放开他胳膊。
沈明屿微怔,疑惑问道:“怎么了?”
阮轻轻垂下眼睑,假装不阴不阳地说:“完美的沈先生哦,还真是处处有青眼呢。”
可话说到后面,尾音已染上些微醋意。
沈明屿察觉,一把握住她的手,揣进衣兜,不理会她不坚定的挣扎,说:“称不上完美。”
阮轻轻不置可否地哼哼两声。
沈明屿神情极其认真地说道:“我惧内。”
阮轻轻愣怔好一会儿:“……”
她努力憋了,可还是没憋住,把脸埋在沈明屿肩膀处笑得抖个不停。
好半晌儿,阮轻轻才平复下来,轻咳两声,整理好表情,白眼一瞪继续找茬:“惧内?我是母老虎吗?还有,惧内能算缺点吗?”
沈明屿乖觉:“是我说错话。”
“噗嗤”,阮轻轻一下子喜笑颜开:“所以,不能说惧内,而要说恪守男德。缺点嘛……”
阮轻轻忽然收住笑,肃然道:“哼,太招人了。本来我以为是我来晚了,谁知道是不是反而来早了。”
对她的小性子,沈明屿丝毫不恼,反而还挺欣慰,这表示她对他的亲近。他面上笑容愈发温煦,低声诚恳解释:“早晚都一样。”
她来或不来,他都不会给其他人凑过来纠缠的机会,因为他自己本心里就不愿意。
两人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上车,阮轻轻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倾身看向沈明屿,笑道:“这回表现还不错,继续保持。”
说罢,探头在他侧脸上轻啄一口,俏皮道:“奖励。”
其实,她知道沈明屿一向自持,绝不会“招蜂引蝶”,面对“狂蜂烂蝶”时,会不拖泥带水地拒绝。对沈明屿,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而事实也证明了,沈明屿当得起这份信任,不管是公司下属柳助理、合作伙伴司语,还是今天的陌生女大学生,他的表现都趋近完美。
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感情具有排他性的,遇上了难免会小醋一下。
她只是想趁机“拿捏”他一把。
阮轻轻亦惊觉,在沈明屿处,她越来越松弛肆意,会放出禁锢在心底最真实的自己。
沈明屿低眸,眉眼深邃,注视着她,不说话。
阮轻轻正襟危坐,忽略她红透的耳尖,和略飘忽的语气,还真像无事发生一样:“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