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唐卿颤声道:“他是沈守清!国师的徒弟!”
“沈守清可以进来,你们,不可以。”
什么?
唐卿怔在原地。
奚谢周面色一沉:“你们太一宫,诚心想要他死?”
“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
唐卿咬牙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墨王府的小郡主,也进不去吗!”
沉默片刻,守门侍从道:“可以。”
“卿卿!”
“你们在门口等着,我扶他进去。”
唐卿从侍卫身上接过沈守清。
他比唐卿高不少,差点儿把唐卿给压在地上。
感受着沈守清冰冷的身躯,和微弱的呼吸,唐卿咬牙,几乎是拖着他走了进去。
望星台前,唐卿放下沈守清,狂奔进去。
国师一袭白衣,正在焚香奏琴。
“沈守清受伤了!”
“快让人带他去包扎!”
琴音未断,流水般徐徐而来。
唐卿喘着气,有些不可置信:“国师?”
“檀香焚完,问天方可结束。”
国师沉沉开口。
“小郡主,且等着吧。”
香炉内,檀香还有一尺多高。
等香燃完,沈守清早就没命了!
唐卿咬牙,上前一步,毫不犹豫的踹翻香炉!
琴声猛地停滞。
沈守清挣扎着睁开双眼。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踹翻了香炉。
声嘶力竭的大喊:“沈守清受伤了!快去救他!”
唐……卿……
他明月般清澈的眼眸,此刻毫无生机。
他想说:不必救我。
我早该,归于尘土了。
第二十八章 以后找更好的给你
摘星台内,炉灰飘荡。
白衣国师负手走出,望着气鼓鼓的小女孩,神色平静。
“来人,将他带去药房。”
很快,几个侍女悄无声息的走来,将沈守清抬起,走向药房。
国师:“唐卿,以后不许这般放肆。”
“你一点都不关心沈守清,那为何还要收他为徒?”
唐卿的语气满是质问。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里,只有你不懂这一点。”
唐卿简直想笑。
“那好啊,既然如此,他的生死富贵,我来决定。”
国师眸色转深,垂眸望着她。
“一人之生死,你背负的起。倘若,是泱泱数万人呢?”
什么?
唐卿没太听懂,只是狐疑的盯着他。
国师却只是摆正香炉,低声道:“你该走了。”
唐卿也不想同他多说什么,“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摘星台内寒风肃肃。
国师抚琴,低声叹道:“她……竟和你一模一样。”
唐卿在药房外面待了会儿,听说沈守清被包扎好了,这才推门进去。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沈守清握着匕首,在自己腕上比划的模样。
“沈守清!”
唐卿扑过去,将他的匕首抢过来。
“你做什么呢!你怎么了?”
沈守清脸上毫无血色,像是一尊精致漂亮的木偶。
“把匕首给我。”
“我不。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被伤成这样?又为何要——”
自尽?
这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
沈守清沉默,并不想同她说话。
唐卿抓破脑袋,也想不起前世还有这么一茬。
这太一宫怎么变得古古怪怪的?还有那国师,简直是个大古怪!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去找大伯!国师徒弟被人伤成这样,可不是小事!”
“……不必去找陛下。”
沈守清闭上眼睛:“都是我应得的。唐卿,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到底怎么了?前几日,他特地出宫给唐卿送礼物的时候,分明还是如月君子!
“那你答应我,必须要把自己的伤养好。”
“……”
“我是小郡主,你得听我的!”
半晌之后,沈守清闭上眼睛。
“是,小郡主。”
唐卿又在药房内待了会儿,看沈守清不再一心求死,这才离开。
奚谢周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整个太一宫都奇奇怪怪的。”
唐卿咬唇,微微垂下头:“算了,先回去吧,不然哥哥要等急了。”
离开皇宫之后,已是暮色四合。
墨王府的待客厅内人满为患,司长归正温声有礼的同他们解释着什么。
“喂。”
唐卿失魂落魄的回来,一朵落花却突然被丢在头顶。
仰头,司星燃倚在树干上,懒懒的往下看。
“你进宫去了?”
“是。”
他蹙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是啊,我被人欺负了。”
司星燃自树上跃下,疏朗的眉眼阴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