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淮秋的声音淡淡传来:“玄羽,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徒增麻烦罢了。”
唐玄羽努了努嘴。
“好好好。”
他们都长大了。
似乎无法再肆意的微笑,也无法再去触摸草长莺飞,少年轻狂。
不多时,众人已经到期。
唐卿朝着一个位置看了看。
那是段知歧的位置。
他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忙。
微微叹息一声,唐卿刚要将注意力放在宴席上。
唐淞露却带着一人匆匆赶来。
她精致的妆容有些凌乱,整个人都十分慌乱。
触及到唐卿的视线后,更是瑟缩一下。
怎么了?
很快,唐淞露找到了赫王。
他正在与人攀谈,看到唐淞露时,满脸疑惑。
可唐淞露却跟他说了些什么,不多时,赫王脸色骤变,竟也下意识的望向唐卿。
唐玄羽低声道:“啧,那两个人干什么呢?”
唐淮秋也察觉到异样,告别众人,站了过来。
“玄羽,去喊爹过来。”
唐玄羽颔首,马上起身离开。
而此时,更多的人注意到异常。
他们的视线,在唐卿和赫王之间徘徊着,揣测着。
很快,唐淞露被带了下去,而她带过来的那人,却跟在赫王身后。
他们站在唐卿面前,居高临下。
唐卿缓缓起身,行礼,跳不出一丝错。
“殿下,怎么了?”
赫王眉头紧皱,像是有些为难。
片刻后,他道:“唐卿,本王身后这人,乃是你父亲的旧日好友。”
“三月前,他曾主动联系本王,说知道一些你父亲的消息。”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突然,唐淮秋抬手,紧紧牵住了她,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
赫王继续道:“他说,你父亲当年,对大陈之忠心……似乎有异。”
四周哗然一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通敌叛国
唐卿依旧是站着。
神色渐渐冷静。
她微仰起头,乌黑圆润的眼珠澄澈干净,像是不太明白赫王话里的意思。
“殿下,您能说的更详细一些么。”
赫王深深叹了口气,让随从将唐淞露带来的男人推出。
“他是夏楼风,你父亲年轻时的挚友。后来因为一场大病,伤到了脑子。”
男人身形高挑瘦削,眼珠浑浊无神,的确是久病之相。
赫王环视四周,低声道:“总之,先随我进屋。”
唐卿浓密的眼睫微微一垂,像是在沉思。
突然,唐淮秋挡在她的跟前。
“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殿下。”
他嗓音含着淡笑:“我倒要看看,这人都说了些什么,能让您认为,墨王其心有异。”
一旁的唐玄羽则道:“是啊。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赫王脸色微微一变,片刻后,他才沉声道:“你们两个,确定要听?”
唐淮秋:“要听。”
闻言,赫王眸低闪过一丝轻蔑。
“好……这位夏先生病糊涂了,经常会说一些以前的事情。”
“但就在不久之前,他找到自己的妻子,问她:唐玦给辽国信使寄信了吗?他们何时对白焰军发起总攻?”
话音刚落,唐淮秋和唐玄羽的神色便猛地一滞。
白焰军,是他们父亲率领军队的名字。
除了上次战败,在十几年前,白焰军也曾陷入险境。
那时大雪封山,弹尽粮绝,白焰军和辽国军队对峙不下。
此时,墨王唐玦突然来信,说辽国军队已放弃总攻,让白焰军趁此机会,快速翻山,进入大陈边防线内。
可就在他们趁夜翻山时,辽国主力队却突然出现,将其团团包围。
就好像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好在边防线内的大陈士兵反应极快,迅速前来汇合,否则白焰军很可能要全军覆没。
而在这次战斗中,知道他们翻山路线的,只有安王、墨王和夏楼风在内的几个人。
因为这次意外,安王身中数箭,险些丧命。
这件事后来被严查,却因为战事吃紧,最后不了了之。
而若干年后,夏楼风所说的这句话,细细想来,竟让人遍体生寒。
难道,真是墨王唐玦背叛了白焰军?
“不可能!”
身后传来一道怒斥。
安亲王猛地上前,用力拽着夏楼风衣领。
“夏楼风!你给我清醒点!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可夏楼风面容呆滞,行动迟缓,宛若提线木偶一般。
只是呆呆重复着:“寄信否?何时总攻白焰军?”
分明四周的寒风都被遮挡,可唐卿却还是觉得冻得发抖。
寒意化作千钧巨石,压在她单薄瘦弱的脊背上。
可她相信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